皇上看皇后和娴贵妃都拿着汤汤水水和人参鹿茸来站在那里,自己夹在三个老婆中间有些不自在,便起身道:“朕还有些朝务要忙,你们姐妹们叙话吧!” 三人恭送皇上离开。 皇上一走,把皇后和娴妃脸上的笑容也一并带走了。 “楚嫔,恭喜你这次因祸得福啊!入宫才不过几个月,就连升三级,真是可喜可贺。”娴贵妃看不惯她,都被捅刀子了,也不死!不死就不死吧,一张脸又白又透,美的惹人嫉恨! 皇后本来心里就烦,皇上想升楚楚的位分,皇后都婉拒了,没想到皇上竟然越过自己,直接降旨给她升了嫔位! 这明摆着是没把她这个中宫皇后放在眼里! 心中怒火中烧,面上还要顾着自己中宫皇后的体面:“楚嫔护驾有功,皇上一向赏罚分明,如此也是为我等做个表率,让后宫姐妹都要时刻以皇上为先!” 娴贵妃才不买她的帐,继续挑事儿,假装刚刚看到楚楚手中的稀罕物件:“哟?这不是皇后娘娘最喜欢的玉玲珑吗?怎么在楚楚手里?难道,皇上当时没有赐给娘娘吗?” 皇后嘴角抽了抽,深吸了一口气,拼命压着自己的声调不要过于激动而上扬,微微一笑,故作轻松道:“这不过是个小玩意儿,本宫当时瞧个新鲜,后来便把它给忘了。” 娴贵妃向自己的大宫女紫雪使了个眼色道:“本宫倒是稀罕的紧,楚嫔妹妹,可愿借本宫一观?” 话音未落,紫雪走到床边,将手伸向楚楚手中的玉玲珑,态度倨傲强横,讨债似的,完全没有要商量的意思。 “你!”秋蝉想要上前阻拦。 楚楚却主动抬手将玉玲珑递给紫雪道:“贵妃娘娘请看!” 娴贵妃拿着左摇摇右晃晃,在两只手中间抛来抛去,一点也不爱惜的样子,皇后气不过,提醒道:“贵妃,注意些,这是皇上赏赐的东西,若是弄坏了,少不得要被皇上责罚。” 娴贵妃不以为然道:“紫雪,上次本宫不小心把皇上赏的翡翠花瓶碰烂了,皇上如何说的?” 紫雪躬身道:“回娘娘话,皇上说能它是见了贵妃娘娘的花容月貌,自惭形秽才自己摔破的。” 娴贵妃得意地拂了拂头上的牡丹鸾鸟紫金步摇,对皇后掩嘴笑道:“姐姐在皇上面前太拘谨了,其实咱们皇上是个顶有趣的人呢!” 皇后沉下脸教训道:“贵妃,注意仪态言行!” 娴贵妃抬手,将玉玲珑丢给紫雪,懒洋洋地行了一礼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嫔妾这就回宫反省,告退!” 紫雪将玉玲珑塞回楚楚手中,草草施了个礼便跟着扶着娴贵妃的手匆匆走了。 娴贵妃走后,皇后对若兮道:“你们先下去!” 若兮、秋蝉和殿内侍候茶水的小宫婢,还有站在角落里,尽量减小自己存在感的叶倾城、冬青两人都退了出去,寝殿里只剩下皇后和楚楚两人。 一人坐着,一人躺着。 皇后冷冷道:“你这一招苦肉计,用的好啊!” 楚楚心中一惊,凄凄哀哀地反问道:“娘娘此话何意?嫔妾不懂?” 该不是叶倾城向皇后说了什么吧? 皇后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本宫为后近三十年,后宫妃嫔争宠那些技俩不过如此,只是拼得是谁更豁得出去罢了! 楚楚入宫,皇上对她不冷不热,对她和她同期入宫的女子并无区别,见她表现平平,皇后本想晾晾她,让她自己反省反省,想通了,主动来抱皇后的大腿。 没想到,她竟然去给娴贵妃那个贱人献殷勤!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皇后便视楚楚为弃子! 怎能想到,那日皇上心血来潮,到毓秀宫独有的温泉室泡温泉,却好不巧的来了刺客,楚楚舍身救驾,立了大功,皇上宠爱有加,接连两日入后宫的时间便都给了毓秀宫! 一时间,楚楚又成了后宫炽手可热的红人!就连娴贵妃为了见皇上一面,都要巴巴地来毓秀宫! “皇后娘娘误会嫔妾了,嫔妾在宫中无依无靠,怎有能力策划此事?”楚楚一副受尽天大冤枉的委屈样子。 皇后一双眼睛刀锋一样在楚楚脸上刮来刮去,也没瞧出什么破绽,一时拿不准她真的是运气好还是心机深! 半晌才道:“既然死里逃生,你便该认清形势,娴贵妃不可能成为你的依靠!” 楚楚急切开口道:“皇后娘娘于楚楚有恩,楚楚怎会投靠娴贵妃?” “那你上次不惜跳湖为她捞手帕?” “嫔妾愚钝,被贵妃胁迫,实属无奈之举,嫔妾一心向着您,从未有二心,还请皇后娘娘明查!”楚楚此时才明白,为什么皇后娘娘突然对她爱搭不理,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皇后脸上的冰霜逐渐融化,笑意逐渐漾开,眼角的鱼尾纹越发清晰:“你啊,也是个傻孩子,受了委屈,也不说,本宫总是能为你作主的嘛!” 楚楚微微点头。 怎能不说? 她跳湖之后,高烧不退,太医院置之不理,秋蝉跑了多少趟凤栖宫,守门的宫女连门都不给她开! 作主? 呵呵! 皇后长舒了一口气,走过来,坐在床沿上,握着她的手,语重心肠地说道:“如今你已是楚嫔,贵为一宫主位,也算因祸得福。你还年轻,趁皇上对你宠爱有加,尽快怀上龙嗣,才能母凭子贵,再进一步。其他的事,本宫自会为你安排!” “嫔妾谢皇后娘娘。” 皇后见她作小伏低,心满意足地走了。 出来寝殿,看到叶倾城便道:“叶神医,今日怎没穿道服?” 叶倾城这才想起来,上次为了拒绝入宫,说自己入了道门,立马躬身回道:“回皇后娘娘话,师门训诫,理发于心,而散于外,修行自在心中,不必拘于外在,故不拘泥于穿着。” 皇后眼角一瞥道:“楚嫔的伤势如何?” 叶倾城沉着道:“请皇娘娘放心,楚嫔娘娘的伤势已在掌控之中,将养数日应无大碍。” “那便好,你且好生照顾着。” “民女遵旨。” 皇后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被若兮扶着走了。 叶倾城抬脚也要回自己的配殿,却被秋蝉叫住道:“叶郎中,皇上命你给我家娘娘做药膳,你是不是应该去准备了?” 叶倾城哼了一声:“你也说皇上命我做药膳,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时候不该做,由我说了算,你这个丫鬟命就别操医者的心了!” 说完,和冬青向配殿走去。 守门的两个小宫婢压着嘴角,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秋蝉吃了瘪,气哼哼瞪了她俩一眼,却也无从发作,只得掀了门帘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