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医馆 叶倾城与蔺逸风等人在牛婶餐馆里吃完饭,准备回家,忽然一人从远处飞驰而来!远远看去,几乎脚不沾地! “好轻功!”蔺逸风不禁赞叹。 那人一袭青灰色短襟,手中提着一个剑袋一样的东西,看到叶氏医馆招牌时猛然停下,拍门道:“有人吗?” 叶倾城与蔺逸风对视一眼,抬脚走过去道:“你有何事?” 那人一看叶倾城道:“是你?内人得了急症,特来寻叶神医!” 叶倾城道:“我就是。” 那人一愣:“你不是镖师吗?” “镖师会治病很奇怪吗?” 那人想了想道:“内人起不来床,还请叶神医随我走一趟。” “上车吧!”小顺子将马车带过来,一众人上了车,冬青和小顺子坐在车辕上。 那人对小顺子道:“北城,芦苇巷。” 小顺子一愣,随即道:“好叻!” 叶倾城道:“我在北城开镖局,竟不知还有芦苇巷。” 那人道:“背街小巷,你平日是不会走到那里的。” 叶倾城见他神情落寞,便道:“你夫人得了何症?” 那人道:“这几年我每到一处便四处求医,但每个郎中说的都不一样,便请神医亲去一观便知。” 叶倾城一脸纳闷,四处求医许多年?这是顽症,不是急症啊?为啥连症状都不愿说? 蔺逸风也心中疑惑,问道:“兄台如何称呼?” 那人沉下眼眸道:“在下洛如非。” 蔺逸风道:“在下蔺逸风,也是叶氏医馆的郎中。” 洛如非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手中握的布袋丝毫没有放松,蔺逸风可以肯定里面是个类似剑的兵器。 车厢里没人说话,蔺逸风能清晰地感受到洛如非呼吸绵长,却故意隐藏着内力,似乎不愿让别人发现。 内力收发自如,真真是难得一见的高手! 而这样级别的高手,在大燕朝也区指可属,据他所知,姓洛的就只有一位,却不叫这个名字! 想及此,蔺逸风悄悄打量他,洛如非闭着眼睛,双腿微分,两手放在膝头,右手握布袋横放腿上,随时保持警惕,仿佛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可以拔剑而出! 一时无话,唯有车轮行在石板路上的咯噔咯噔之声。 “小姐,到芦苇巷了。” 洛如非下车,叶倾城和蔺逸风也接连下车。 芦苇巷,真是一个细小如芦苇般的小巷子,这里没有房子,是一间间用木棍搭起的窝棚,每个窝棚里闪着微弱的光,有风吹来,灯光飘忽,像是海上若隐若现的小船。 路过一个窝棚,有苍老的对话声传来: “你吃些吧!好不容易才讨了这些来。” “不了,我的牙都掉光了,咬不动这些,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了,你吃了吧!” 叶倾城路过这个窝棚,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在对躺在地铺上的老头子劝说,手里拿了半个冷硬的烧饼。 叶倾城皱眉,对冬青使了个眼色,冬青拿出钱袋,掏出二两银子给老太太道:“去给他买些粥来喝。” 那老太太穿街过巷一整天也未必能讨到两个铜板,现在看清她递到自己手里的竟然是银子,激动地连连磕头道谢。 “这里怎么会这样?”叶倾城轻声问道。 洛如非不语。 其实叶倾城想问:“洛如非这样的高手为什么要落迫到如此地步?还带着自己的夫人住在陋巷里?” 巷子又窄又深,洛如非带着他们走到最里边,飘散在空气中的剩菜剩饭、脚臭腐烂的气味才算淡了。 洛如非推开一个小门,若不是他领路,还真看不出这样的地方竟然还藏着一处小房子。 房子很小,进门是一间门厅兼厨房,左转那间关着门的应该是卧房。 房间里是浓浓的中药味,灶旁边是一个药罐,餐桌上还有半碗冷掉的药汤。 洛如非让他们稍等一下,自己先进去卧房,过了一两分钟出来,请叶倾城进去。 蔺逸风出来,在门外等着,房里混乱的中药味让他喘不过气来。 叶倾城提着药箱,进了卧房,扑鼻而来的血腥气令她皱眉。 小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床头上靠坐着一个女人,二十岁左右,眉清目秀,见她进来,苍白一笑道:“竟是位女神医呢!” 叶倾城笑道:“嗯,倒是省得检查你神智是否清醒了,可省了我不少事呢!” 她笑,眉眼如画,温柔婉约,是个美人! 叶倾城转身对洛如非道:“我检查病人,不让别人旁观,你出去等吧!” 洛如非看向床上的女人,她点点头道:“去吧!” 洛如非提着布袋出去,冬青将门关上。 叶倾城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道:“你是怎么不舒服?” 那女人道:“我没什么不舒服,就是他太紧张了,总带郎中回来为我瞧病。” 叶倾城挑眉:“我叫叶倾城,你怎么称呼?” 那女人笑道:“关山月,你叫我阿月就行了。” “你的名字真好听!” 她又笑。 叶倾城道:“你这个年纪,这样的身体状态,他担心你也很正常,不过,你俩都不说病症,我很难下手治疗啊!” 关山月盯着她看了几秒钟道:“你与其他郎中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确实不一样!叶主任可是西医! “其他郎中来了就号脉,号完开个方子拿银子走人。” “呵呵,他们只管治身体上的病,我还想治治你心里的病!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关山月一怔。 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为何能一下窥进她的心里?她这几年一直在求死,只是想死的自然些,好让他不至于太过内疚! 若是用她的命换他能重回师门,那也值得了! 叶倾城看着她道:“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你若是一心求死,你的身体必然会听从你心里的召唤,不论外力如何影响,扎多少针,喝多少药,你的身体都不可能健康。” 关山月两手握了握道:“我没病,你走吧!” 叶倾城指向门外,问道:“你求死是不是为了他?” 关山月咬着嘴唇,别过头去不看叶倾城。 “那你有没有问过,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你知道不知道,他给你治病的银子是哪来的?你如果死了,他那个痴情的样子,还会独活?” 关山月眼里的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如果你俩商量好要一起殉情,我给你们一人发颗药,吃了立马断气那种!也比你俩这样互相煎熬着强吧?” 冬青用后背死死地抵着门,吓得心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小姐这是干什么啊?不是来救人的吗?怎么劝人自杀殉情啊? 关山月猛然抬头,愤怒地瞪着叶倾城:“谁也不能伤我夫君!” “你看!你不让人伤你夫君,你却在不停的伤害他!” 关山月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是我,都是我连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