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城抓起两个饼道:“走,给龙六送饭去!” 凤九又抓了一个,边走边吃。 赵夫人看他们都爱吃这个豆渣饼不禁会心一笑,什么官带什么兵,顾大人为人平和低调,他的手下也这么吃苦耐劳、平易近人。 叶倾城掀了布帘进去,龙六就直直的站在顾慎言床边,姿势和表情都没变,和她去睡觉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靠墙休息一会儿也行啊!饿了吧?吃个饼,我吃过了,没有毒。” 龙六接过饼咬了一口道:“谢了!” 叶倾城用下巴向外面指了一下道:“真怀疑你是不是机器人!你俩先出去,我再给他检查一下。” 两人闻言走了出去。 叶倾城从药箱里拿出听诊器和血压计为顾慎言测量,心跳和血压都已经恢复正常,药王谷还真是名不虚传。 叶倾城口中喃喃道:“也该醒了?”小手轻轻拍他冰白的脸,轻轻叫他:“顾慎言,顾慎言醒醒?” 顾慎言没有反应。 叶倾城想了想,清了清嗓子,弯下腰靠近他耳边轻声唤道:“言哥哥?言哥哥?我是楚楚妹妹啊!” 顾慎言浓密的羽睫轻颤。 叶倾城又捏着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嗲嗲的:“言哥哥言······” 她的手被冰凉包裹,顾慎言有些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别闹” 那声音伴着温热的气息拂向耳垂,像是发丝挠进耳朵眼里,酥酥麻麻的又特别舒服。 他眼睛缓缓睁开,漆黑的眸子里映着少女错愕的小脸。 他忍不住勾起唇角,揶揄道:“欺负病人,算什么神医?” “你!”叶倾城想要直起腰来与他理论,这家伙竟敢质疑她的医品?! 嫌命长了么? 没想到一下竟然没站起来,扭头一看,自己的手什么时候被人家握着都不知道,此刻被他拉住围在腰上,迫使她俯身在他的胸膛上与自己对视,问道:“你还想趁我昏迷脱我内·衣?” “那不是·······不是······”该死,被他盯着心慌意乱,脸上滚烫,舌头都不顺溜了! 明明是正常检查,怎么搞得自己像个女流氓、急色·鬼似的? “你既看了我,便要负责任。” “啊?看什么了?我什么都没看啊?”叶倾城心道:没来及看,蔺逸风就来了! “等等,你一直醒着还装昏迷?” “不是,我能听到你们说话,只是无法做出反应,好像全身都不听使唤了一样。” “哦!你既然醒了就起来吧,新谷县出了大事,还等你回去主持大局呢!” “嗯,不是我不想起来,是我还有些头晕,没什么力气。” “没力气,你还那么用力固我的手?” “我全身的力气都用在手上了。” “······”叶倾城翻了个白眼,我信你个鬼! “龙六和凤九都在外面,我喊他们过来扶你!” “他们力气太大,我吃不消,还是你扶吧!” “顾慎言,你是故意的吧?” “一百两黄金。” “成交!顾大人,您慢着点,小心啊,诶,慢慢来······”温柔贴心的叶护士立马上线! 顾慎言的身体还很虚弱,赵夫人用豆粉和面为他煮了些干菜豆粥。 顾慎言看着叶倾城道:“我手上没有力气,端不住碗。”说着,还把他金雕玉琢般的手稍提了提又放回到腿上。 叶倾城咬呀道:“大人,奴婢侍候您喝粥!” 龙六和凤九俩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主子是在——撒娇吗? “嗯!”他倒是很受用! 喝了粥之后,顾慎言要下山坐马车连夜赶往新谷县,赵心诚上前道:“顾大人,天黑路难行,你还身体抱恙,不若明早天亮再出发吧?” 顾慎言正色道:“无事,新谷县的情况非常紧急,我必须尽快赶去稳定局面。这里就由赵大人费心了,待新谷县安定住之后,顾某再回来助赵大人灾后重建。” “多谢顾大人!” 顾慎言坐在车厢的正位,叶倾城坐在侧面,马车在漆黑的夜路上行进着。 他突然开口道:“为何我的头如此晕眩?” 叶倾城闭着眼睛用原身的记忆回想了一下道:“赑屃草的副作用没有晕眩啊?会不会是你躺的太久了?或者是泡了洪水,有些受凉?” 顾慎言不语,垂着脑袋、闭着眼睛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叶倾城凑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凉凉的,也没发烧啊?为什么会头晕呢? 该不会还有别的毒吧? 若是有,蔺逸风也不会诊不出啊? 叶倾城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双大手将她揽进自己怀里,像抱个抱枕一样,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舒爽道:“如此便好多了。” 不用看也知道他脸上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顾慎言!你故意的吧?” “别吵!头晕!”看他像生病的小朋友一样撒娇,又狠心不下来,就任由他这么抱着,反正坐在他大腿上,比坐在车座上软和多了! 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怀中猫咪一样的手感,顾慎言难得的全身放松下来,那些嘈杂的、繁琐的、勾心斗角的事情通通扔到九宵云外。 至少这一刻,他的心是宁静的、舒缓的、愉悦的、满足的! 听他呼吸越来越深沉,叶倾城暗笑,就这么着也能睡着? 冰山一秒变病娇,连个适应过程都不给? 夜路难行,车子跑不快,道路泥泞,车子左摇右晃的,没一会儿把叶倾城也给晃睡着了! 赵琰身娇肉贵,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可算是一点苦都没有吃过。以往赈灾也是被各级官员好吃好喝好伺候着,今日却连县衙都没得住,只得住在帐篷里! 虽然拿了艾草香薰里里外外熏了无数遍,却还是有蚊虫飞进来,扰得他不得安睡,两个小太监、四个宫女,打扇的打扇,打蚊子的打蚊子。 躺在床上,他猛然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猛然坐起身来骂道:“混帐,蚊子都咬到孤脸上了,你们都干什么吃的?” 小太监们吓的趴地上一动也不敢动,赵琰上去一人一脚将他俩踹翻在地,正欲继续打他们,外面值守的侍卫禀报道:“殿下,顾慎言顾大人求见。” 赵琰一愣,半晌才道:“让他进来。” 顾慎言走进来,叶倾城跟在他身后,赵琰坐在正位上笑道:“顾大人果然辛苦,半夜还从常裕县赶过来?” 顾慎言眉目清冷道:“下官没有王爷辛苦,要在此地扎营休息,灾区艰苦,王爷可受得住啊?” 赵琰气得咬牙,偏偏脸上的蚊子包奇痒难忍,抬手狠狠的抓了两下,竟然给抓破流了血出来。 叶倾城故意惊呼道:“哎呀,王爷的脸是被什么东西给蜇了吗?看看,都流血了,这血怎么这个颜色啊?” “啊?”赵琰知道叶倾城是神医,见她如此一下心里就慌了,道:“是吗?你快来给孤诊治!” 叶倾城道:“我药箱在县衙呢!现下什么也没有,拿什么治呢?” “那你还不快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