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人下毒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动物身上提取的,如蛇毒、蝎子毒、鸩毒等;另一种是矿物质,如砒霜、鹤顶红。 顾慎言中的毒两类都不是! 他只是像个植物人一样躺着,身体对所有的刺激都没有反应,而且叶倾城赶到的时候,顾慎言的心脏和呼吸均有衰竭的迹相。 二话不说,叶倾城让人都退出去,将临时架起来的布帘拉严,为顾慎言打了一针万能抗毒血清,先把这毒能解多少算多少! 没有手表,叶倾城只能在心中默默计时,十五分钟过去,顾慎言的心跳和血压还在逐渐下降,这样下去,他就真的看不到明天早晨的太阳了! 叶倾城脑海中突然灵光乍现:“动物毒素和矿物质毒素都比较猛烈,属于见血封喉那种,顾慎言这个症状会不会中的植物毒素呢?” 她真后悔没带蔺逸风一起过来! 药王谷的少谷主不认识的毒药应该不存在吧? 如果让凤九再去把蔺逸风接过来又担心新谷县没个能扛事的人! 叶倾城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努力让身体恢复原主的记忆! 原主可是中医后人,中药解毒应该是必修课吧! 但愿她必修课没挂科! 她把手放在顾慎言的腕脉上,让自己的意志变得涣散,手指尖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比上一次的跳动更大声,最后像战鼓一样震耳欲聋。 “赑屃草,是赑屃草的毒!”脑海里微弱的声音像微风一样飘过。 “凤九,你回常谷县,找蔺逸风问赑屃草的解毒方子,如果没有合适的草药就问他有没有万用解毒丹!快去快回!” 洪水退了一些,洞里的人都去清理河道了,显得格外空旷。 赵夫人按赵心诚的意思守在外面,听到叶倾城对凤九说的话,焦急道:“叶小姐,顾大人的情况很严重吗?” 叶倾城道:“是的。赵夫人,请问顾大人他之前吃过些什么?” 赵夫人惭愧道:“我们这里只有热豆腐和豆浆,并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招待顾大人的,他便只用了这些。” 叶倾城走到不远处的炉灶旁,豆腐已经被吃完了,没来得及洗刷的锅碗上还沾着一些残渣,赵夫人解释道:“净水稀少,不舍得浪费,便想着存在一起再洗刷。” 叶倾城微微颔首表示理解问道:“赵夫人,请问哪些是顾大人用过的碗筷?” 赵夫人将两个青花瓷碗一个木勺挑出来道:“这两个碗是顾大人用的。”那是她特意挑出来的两个比较新的碗。 叶倾城将碗拿起来仔细闻了闻,又用指尖在两个碗里都沾了沾残余的汁水尝了尝。 赵夫人见状连忙道:“这些东西我们都吃了,并没有人不舒服。” 叶倾城点头道:“嗯,这些吃食没有问题。”放下瓷碗又问道:“顾大人还去过别的地方吗?” 赵夫人道:“顾大人与我家老爷去巡视了被淹没的码头和粮库。” 叶倾城喃喃:“去外面了?衣服为什么是干的呢?” 赵夫人听到她说的话道:“好像是龙侍卫给顾大人带了衣物,巡视回来便换了一套。” “哦,这就难怪了!我再去检查一下,麻烦您再给我多点两盏灯。” “好!” 叶倾城对龙六道:“你陪他去巡视了吗?” “是!” “所巡之处最深的水有多深?” “齐腰。” 叶倾城对龙六道:“把他裤子脱下来,我要为他做全身检查。” 赵夫人闻言脸腾的一红道:“我,我······” 叶倾城道:“赵夫人,辛苦您烧些热水,我一会儿要用。” “好,好!” 赵夫人如获大赦,转身去炉灶处烧水了。 龙六虽然心中呼啸着“男女授受不亲”,脸上的错愕一闪而逝,比起公子的性命,这点世俗眼光便不足为惧了! 三两下将顾慎言脱的下身只剩底裤,绷着一张扑克脸道:“脱好了。” 叶倾城戴上医用手套,对龙六道:“掌好灯!” 龙六举着灯,叶倾城弯腰从顾慎言的脚开始,一寸一寸里里外外的仔细观察,两腿两脚都没有什么,再往上,伸手去拉顾慎言的底裤时,龙六举灯的手晃了一晃道:“等等!” 龙六那张扑克脸上难得露出纠结的表情。 叶倾城抬头反问道:“怎么?怕我毁了你家主子的贞节牌坊吗?” 龙六不知该如何接话。 叶倾城又问:“贞洁牌坊能换他一条命吗?” “那······” 在医生的眼中,人体就是会动的标本而已! 伸手正欲拉下顾慎言的底裤腰带,外面一个人冲了时来道:“慢着!” 叶倾城扭头一看:“蔺逸风?你怎么来了?” 蔺逸风一头是汗,心中暗呼一口气:“还好来得及!再晚,自家媳妇和顾慎言就更说不清楚了!” 他对叶倾城道:“顾公子的症状比较特殊,我还是亲自过来看看才好对症下药,剩下的交给我,你先出去吧!” 叶倾城看了看龙六和凤九生无可怜的那张脸,再看蔺逸风的满头大汗,点点头道:“行,解毒你是行家!他吃的东西没有问题,他趟过齐腰深的水,我便想着会不会水里有什么问题,腿和脚我都检查过没有外伤,只剩下大腿以上的部分了。” 蔺逸风正色道:“好的,交给我!” 叶倾城出来,在布帘外面等着,看着赵夫人在炉灶旁一边烧水一边偷偷地往这边看,便干脆走过去道:“赵大人还没回来吗?” 赵夫人关切道:“每次洪水淹过,都有好多地方要清理,今日至少要忙到半夜了。叶小姐是有什么事情要安排吗?” 叶倾城道:“新谷县出现了因为食用被洪水泡过的西瓜而出现的疫症,我带了消毒药水过来,等赵大人回来,要对全县做彻底消毒才行!” 赵夫人道:“难为叶小姐为我们设想周全,我们县每年都被淹,也就是今年才真正承了朝廷的恩泽。” “往年都没人管吗?我听说年年朝廷都发赈灾粮和物资帮助百姓抗灾的啊?再说,这河道就不能修修吗?” 赵夫人强忍着泪道:“我家老爷在这里任了五年知县,几乎每年都闹洪灾,赈灾特使带着赈灾物资和米粮走到新谷县便不再前行了,年年如此,我们都习惯了。 百姓也不指望朝廷会管我们的死活,我家老爷征集各家的壮丁趁农闲时将这座山洞扩大,平时各家有富余的黄豆便存在这里,每家每户都登记清楚,待洪期的时候再按登记数量分发给他们。” 叶倾城道:“赵大人可真是爱民如子的父母官啊!可比那个新谷县的聂志和强多了!” 赵夫人吐槽道:“人好有什么用?倔得像头驴一样,不懂得奉迎拍马,就知道低头拉磨,不知抬头看天,在这个做这个费力不讨好的县令这么多年,与他同年的进士早就做了知府、巡抚,他呢?还是个七品县令!” 叶倾城笑道:“赵大人人品高洁,不屑与溜须拍马与那些朝廷蛀虫同流合污,总有一日朝廷会知道赵大人的好的!” 赵夫人苦笑着摇头道:“若是朝廷里皆是像顾大人这样的好官那便好了!” 叶倾城笑道:“他有什么好?冷的像座冰山!” 赵夫人道:“顾大人相貌英伟、人品贵重,与叶小姐倒是极为般配呢!” 叶倾城摆手道:“他?还是算了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