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女看到车厢一角里面的发面饼,疯一样的抓到手里就往嘴里塞,吃的太急,噎得直打嗝,冬青倒了杯水给她喝。 一个比她脸还大的面饼吃完又喝了五杯水才算止住她饿狼一样的吃相,好像此刻才从狼重新变成了人,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刚才我太饿了。” 叶倾城道:“没关系,你刚才说谁要饿死你们?” 那妇女咬牙道:“就是聂志和那个挨千刀的!他是新谷县的县令,平时压榨我们,强占我们的田产,增收各种杂费。 让他的内侄占据河运码头,进出的船都要收停靠税,我们自己的小船到河里捞鱼、运货也都要交税,这些钱还不都入了他的腰包! 就这,他还不满足,这次发水灾,他为了贪占朝廷给我们的赈灾粮,硬是把我们都逼到后山困起来!不给吃不给喝,打算饿死我们!” “还真是无法无天了!”叶倾城咬牙道:“你的乡亲都在什么位置?你带我过去,把他们都给救出来!” “不行啊!”那妇女连连摇头道:“他派了好多官差拿着刀守着,谁敢跑了就真砍啊!二狗饿的受不了,想逃跑就被他们砍死了。” “那你怎么跑出来的?”冬青好奇。 “我······我·······”妇女抽噎半晌才道:“那个吴班头就是个畜生······” 叶倾城了然,定是这妇女为了救孩子用身子贿赂了其中一个守卫,才换得逃出来的机会! 轻轻拍拍她的肩膀道:“带我去,我替你报仇!” “小姐,他们好多人,你们这几个人打不过他们的!”那妇女看他们一共就三个男人,便理所当然地想着打不过手握刀剑的官差。 叶倾城宽慰道:“放心吧!能打过!你带路便是!” 小顺子将马车赶进林子里拴好,一行人跟着那名叫金花的妇女向树林深处走去。 大雨将树林里的泥土泡的稀软,还有杂草和灌木在脚下盘根错结,一不小心就要摔跤。 走了半个时辰,金花指着前面一处围墙道:“就是那里!” 叶倾城问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金花抱着孩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听说这里原来是粮库,因为离路太远而废弃了。” “哦!” 围墙外面没有人,靠近大门时能听到里面传出打骂的声音。 这帮畜生! 叶倾城交待小顺子两句,让他去叫门。 里面懒散地应道:“谁啊?” “聂大人让我来提个人。” “提人?”大门打开,露出一个十分萎靡的大长脸,见小顺子脸生,便问道:“你是谁啊?” 叶倾城拉开小顺子站到大长脸面前,当胸一脚道:“我是你奶奶!” 那人被跺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疼的哭爹喊娘。 蔺逸风第一次见叶倾城亮身手就是这么火爆的场面,不禁愣住。 叶倾城柳眉一拧道:“看什么看,打啊!” “哦,哦!”蔺逸风缓过神来,跟着叶倾城冲进去,看到衙役服饰的人就是一顿猛捶! 凤九和冬青一边打一边找寻被困起来的村民,这大院子足有小学操场那么大,里面一个个废弃的粮仓里挤满了被捆住手脚的村民! 仓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里面潮湿的酸臭味差点把冬青闷晕! 小顺子守在大门口,省得衙役跑出去通风报信儿! “你说的那畜生在哪里?”叶倾城问道。 金凤恨的眼睛血红,指着最里面的一间粮仓道:“应该就在那里!” 叶倾城一脚踹开粮仓的门,果然有一个脑满肥肠的男人躺在床板上呼呼大睡,他旁边的桌子上还有歪倒着的酒坛、几片猪头肉和满桌子的花生米皮。 叶倾城将吴班头用麻绳捆了个结实,然后打开一小坛酒,对着他的鼻孔浇了下去,呛得吴班头咳的肺都快出来了,挣扎间从床上跌落到地上,渐渐清醒起来。 瓮声瓮气地问道:“你是谁呀?竟然敢捆着我?你可知我是谁?” 叶倾城多一句废话都不想跟他说,直接拔出手术刀对着吴班头的胸前划了一刀,顿时血如泉涌,他吓得哇哇直叫。 叶倾城等他不叫了才道:“是谁让你把村民困起来的?老实交待,我留你一条狗命,若是不说实话,下一刀就割断你的脖子!” 吴班头吓到结巴道:“我说,我说,女侠饶命!我也是奉我家县台老爷的命令来将这群刁民困起来,以免他们闹事,给朝廷添麻烦!” “只是困起来?还是打算饿死他们?” 吴班头哪敢撒谎:“老爷说,这群刁民活着只会浪费米粮,饿死了不也清净?” “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才清净!”叶倾城道:“把你说的话写下来,签字,画押!” 吴班头立马恐惧道:“女侠,你要我签字画押作甚?我死也不会指认我们县台老爷的!” 叶倾城点头道:“你若不写也可以,我现在给你一刀,也成就了你的忠义!” 那吴班头哆嗦半晌道:“我写,我写!不要杀我!” 待吴班头写好供纸,签字画押,叶倾城看完之后点头道:“好,我便留你一条性命,只是,不知村民们是否愿意留你一条性命?” 她将供纸收好,走到外面对解救出来的村民道:“吴班头在这里,你们进来吧!” 倍受欺压的村民一拥而上,把吴班头打成了肉泥! 叶倾城看着一个个饿得直不起腰的村民道:“聂志和不给你们活路,你们也不用手下留情,吃饱喝足,再回去算帐!” 村民们涌进衙役住的房间还有厨房,把能吃的东西都吃了个干净,才跟着叶倾城浩浩荡荡的向新谷县走去。 凤九骑在马上看着身后两千多村民,不禁想到:“这位叶小姐颇有占山为王的气质!” 蔺逸风却嘴角上扬,心道:“若是母亲见道叶倾城如此,怕是要与她结拜为姐妹了!真真是个奇女子啊!说什么也要把她娶回家!” 叶倾城在车里检查完孩子的情况交还给金花道:“孩子已经退烧了,你一定要记得给他按时服药。” 金花道:“小姐,那个吴班头已经死了,我······” 叶倾城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放心,你是我们救出来的,和吴班头没有任何关系。” 这样封建的年代,若是让人知道她与吴班头有染,即使是为了救孩子,也不会被世人谅解,一人一口唾沫就把她娘俩淹死了! 金花抱着孩子便要在车厢里下跪,叶倾城按住她道:“都是女人,我能理解你,你且安心便好!对了,你相公呢?” 金花从窗口探头看了看道:“在后面扶着我公婆呢!” 叶倾城安慰道:“一看就是个老实人,回去啥也别想,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 “多谢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