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傲慢道:“我家可是吏部侍郎岳府的大小姐!” “那你们想怎样?” 岳家大小姐眼角一瞥道:“看你们的寒酸样也赔不起,便是磕头认错也就罢了!” 叶倾城将冬青拉出来,扶她站好道:“行啊,那你是在这里磕还是去里边磕?” 岳家大小姐眼角眉梢挂满了倨傲:“本小姐没功夫和你们耗,便在这里快些磕了!” “行!磕吧!”叶倾城回的爽快。 冬青闻言便准备下跪,虽然委屈地直掉眼泪,那串糖葫芦她才吃了一颗,就这么浪费了! 叶倾城手撑着冬青,对岳家小姐催促道:“你快些点吧!我们也挺忙的!” 岳家大小姐这才回过味来,敢情叶倾城在等着她下跪磕头呢! “你们好生放肆!来人,给我打!” 她身后的随从有个五六人,闻言一涌而上,原本拥挤的街道瞬间乱作一团。 “小姐!”冬青吓到变色。 叶倾城一伸手将冬青拉到旁边,回身一脚踹翻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家丁,抽空对冬青道: “站在这,别添乱!” “嗯!” 冬青乖乖站在一边。 叶倾城转身,两手各掐一个家丁的脖子,对着一撞,两人的脑袋撞在一起“咚”的一声,一旁围观的群众都不由的“哎呦”一声。 后面两个家丁见前面的人不是对手,便从一旁捡了两只木棒,挥着王八棍向叶倾城劈头就打。 叶倾城利落地弯腰扫腿,那俩人应声倒地,木棍砸在自己头上,顿时额头冒血。 叶倾城一对五,完胜! 后面还站着个拿马鞭的,应该是岳家的车夫,呆愣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叶倾城笑道:“你还打吗?” 车夫摇头后退。 叶倾城走向岳家大小姐,她每走一步,那大小姐就后退一步,自己踩到斗篷摔了个四脚朝天,引起围观人群一阵轰笑。 那岳家大小家顿觉颜面扫地,被丫鬟扶上马车,落荒而逃。 临走还像所有输不起的坏人一样丢了句:“你给我小心点!” “慢走,不送!” 那群随从见主子走了,也赶忙爬起来,扶着腰、捂着头跟着马车跑走了。 吃瓜群众纷纷猜测,这位身手了得的女侠究竟是何许人也? 叶倾城转头对墙边站着的冬青招招手道:“走,回家!” 冬青跟着向前走,眼睛却忍不住看向地上被踩成碎渣的冰糖葫芦。 叶倾城截住还未走远的冰糖葫芦小哥:“再来两串!” “小姐,对不住,只剩下一串了!” “一串也行!” “小姐” 冬青泪盈盈地,哪有这样的主子,护着她、疼着她,比她娘带她还要好! “傻丫头,一串山楂而已,哭什么!想吃了,天天买!管够!” “小姐,您若是个男儿,冬青便嫁了您做妾,一辈子侍候您,给您生儿育女!” 叶倾城突然觉得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冬青,女人要嫁,就嫁作正妻,无论如何都不要作妾,明白吗?” “奴婢不嫁,一辈子侍候小姐!” “呵,我信你才怪!到时,你遇到如意郎君,哪还认得小姐我?” “奴婢说的是真的!” “行行行!到时候你可别反悔啊!” “奴婢立字为证!” “算了吧!哈哈!” “奴婢是真心的!” “知道了!” 吏部侍郎岳府 岳诗情回家便痛哭不止,把岳夫人心疼的直掉眼泪。 “娘,您可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 “夫人,小姐今日被人在当街推倒,还把护卫全部打伤。” 岳诗情添油加醋道:“若不是秋红护着,她们还要掌掴女儿呢!” “岂有此理!天子脚下,竟有女子如此罔顾国法,肆意妄为!完全不将咱们岳府放在眼里!待你爹爹回来,娘定要帮你讨回公道!” 岳正修从府衙回来,进门便被管家告知大小姐今日在街上被人推倒,岳正修爱女心切,问道:“没人跟着吗?” “护卫也被打伤了!” “何人如此嚣张?” “一个女子。” 管家回这话的时候莫名有些心虚。 “你平日里是怎么管教的?大小姐的随行护卫连个女子都打不过?全都辞了!再招些身手好的!” “是!” 岳正修来到女儿的绣楼,看见躺在床上的女儿脸上还未干的泪痕心疼的肝肠寸断。 “爹爹,您要为女儿做主啊!” “好孩子,可伤到什么地方?” “女儿的腿、腰、胳膊都伤到了!” 其实她自己歪倒在地上,一点伤都没受,可她要让她爹心疼、生气才好为她出头,故意让郎中给她胳膊、腿上都缠上绷带,此刻看起来要多惨有多惨! 岳正修一拍桌子道:“岂有此理!你好好养着,爹这就去找京兆府尹,定为你讨个公道!” “多谢爹爹!” 岳正气愤离去,岳夫人送夫君出门,她要再叮嘱一番。 岳诗情若无起事地坐起来,恶毒道:“敢惹我,看她这次怎么死!” 锦鲤巷 主仆三人吃了晚饭。 叶倾城道:“我得回去把我差事了了,帐结清,今后,咱们三个就可以好好过我们的小日子了。” 两人将叶倾城送出门去,转身回了小院。 叶倾城回到顾家别院,为顾慎言诊了脉,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便道:“半月之期已到,你的身体已恢复康健,我也该功成身退了。” 顾慎言垂眸不语,若有所思。 她今天下午在街上惹的事,虽是不怪她,不过也会给她招来麻烦,原本在别院是最安全的,她却偏要此时离开。 他又不能言明,只怕她知道他派人跟踪她,又要生气。 “明早给你结帐!” “好叻,那我明日再走!” 她欢天喜地蹦跳着出去,没有注意身后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京兆衙门内院 郭澄与岳正修相对而坐。 “子詹兄,想当年,你我二人同榜中第,那份欢喜还依如昨日啊!” “是啊,文甫兄,这些年,多亏文甫兄在吏部照应,下官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子詹兄你我同级,愚兄不过虚长你两岁,实不敢腆居上位。” “哪里哪里,文甫兄官居要职,这次鲁州赈灾案之后,多位空悬,怕是各级都要动一动,文甫兄你深得皇上倚重,进升高位指日可待啊!” “不敢不敢,愚兄任此职已是如履薄冰,万不敢再向上多走一步了!” 嘴上谦虚着,眉眼之间却满是倨傲与自得。 一杯茶饮尽,终于进入正题。 “今日前来叨扰,只为一件小事:小女今日在街上被冲撞,家中侍卫亦被殴打,不知子詹兄可知此事啊?” “啊?世侄女被人冲撞?谁人如此胆大妄为?发生在何时何地是何人所为啊?” 岳正修从袖袋中掏中一张纸,他已将他从女儿和夫人口中听说的事情经过写了下来,此刻郑重地交到郭澄手中。 郭澄一看,可不就在府衙门口这条街上,这还得了? 当即把捕头叫进来,一通训斥! 限期三天捉拿当街斗殴的女凶徒! 捕头快收工了被莫名批了一顿还要加班,气呼呼地叫了两个手下到案发现场问口供去了! 岳正修对郭澄的办事态度十分满意,心中暗道:“这人倒是识时务,知晓本官不日将升迁吏部尚书,现在巴结还来得及!待升迁之后再想如此轻松套交情就难喽!” 郭澄虽然级别与岳正修同级,但是一个是地方官员、一个是朝中官员,高下立见。 且郭澄这人在京都做府尹这么多年,人脉不是一般的广。 他已收到消息,鲁州赈灾案几乎掏空了大半个户部,户部无人可升,皇上有意让吏部尚书调任户部,那吏部尚书空缺,最理想的人选自然是任吏部侍郎多年的岳正修了! 正愁没什么巴结的,这不就送来个缘由,若是此事办的漂亮,他与吏部新任尚书的关系不就稳了? 亲送岳正修坐上马车离开,郭澄脸上笑得更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