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来了没人端茶递水。 添香油的没人。 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一片。 她拧着眉心,叫来了素英。“素英。你们怎么搞得?周府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 “母亲呢?” 素英心里委屈,只因为她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便被大家推诿问责。 一个妾室。 能有多大的能耐? “大小姐莫问我。我如今是你父亲身边人。还请大小姐叫一声素姨娘。” 周琼羽抬手就是一巴掌过去。 “一个贱妾也敢在我面前说嘴。我是给了你脸了?” “是我父亲身边人又如何?你也是丫鬟出身,还想越过去我这个大小姐的身份去?” 素英捂着嘴巴。 “大小姐如今不是周府的人。不该管娘家的事情……” “啪。” “啪。” 抬手就是两巴掌,“我是五皇子府的人。奉了五皇子命前来送老夫人一程,你算什么东西?” 小丫鬟忙在后面说道: “周姨娘小心伤了手,该是奴婢帮你掌嘴。” 周琼羽缩回了手。 小丫鬟是提醒她一言一行皆是代表五皇子府,切莫给五皇子府蒙羞。 她前去磕了头。 不喜欢里面香烛的味道,匆匆地来到了外面。 “三婶。” 周琼羽叫住了忙得脚不沾地的王月红,“丫鬟仆人都去哪里了?怎么乱糟糟地看不到几个下人?” 王月红是看不上慕容绯月。 更是看不上周琼羽。 只是她如今是五皇子府的人,到底不敢得罪了去。 面色淡淡道: “自从大奶奶出了那等丑事,又把公中的银子弄给了酒浑虫。咱们府上便发卖了不少下人,哪里还有几个可用的下人?” “幸好族老带了族里的人帮忙,否则更是露怯。” 周琼羽没想到府里成了这样。 使了眼色不让她说下去,偏王月红睡眠不足脑袋不够用。一股脑儿将府里的窘况给倒了出来。 “不可能这么缺银子?母亲嫁妆那么多,她手指缝里漏些也够府里维持日常了。” 王月红冷笑: “二嫂自私自利。她院子里人也不少,东西也不缺。” “就是把银子看得比命还重要。” 听到这里,周琼羽狂喜。 这些银子都是她的了。 “母亲呢?” “周文庆出了事,她急火攻心之下生了病。这几日都是保和堂的大夫来给她医治,瞧着像是不大好。” 王月红也觉得奇怪。 苏如棠不像是关心周文庆的样子。 怎么就病成了这样? 她这会脑瓜子跟浆糊一样,根本没法思考缘由。 周琼羽皱紧了眉头。 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她在五皇子府忙着斗争的这些日子,自己的弟弟们怎么就都出了事? 有问题。 周琼羽先是去了周文庆院子里。 隔着窗户。 听见周文庆厉声: “铁牛。你是不是嫌弃我大小便失禁了?” “没有。小的不敢。” “不敢,那就是你心里嫌弃本少爷。”周文庆自从醒来了之后,处在一个狂躁期。 拿起喝药的汤碗砸在了铁牛的身上。 “去。跟三婶说我要个细心的丫鬟来服侍我。” 汤碗破了。 周文庆用碎掉的碗刺铁牛的手臂,“你最好快点找个丫鬟来服侍我。” 铁牛只好躲避。 “小的这就去找三奶奶。” “你现在去,是想让人知道我虐待你吗?”周文庆面目狰狞地怒喝,他腿间一股温热的湿意。 松开了手里的碎碗。 手臂无力地垂下来,“铁牛,你说我是不是成为了一个废人?我是要进苏府武学堂的人。” 铁牛低下了头。 “大少爷。二奶奶那天离开的时候说了,不会让你进武学堂的。” 周文庆眼里没了生气。 “不会的。母亲爱我的。她待我很好,都是周文毅的错。” 周家这几个兄弟从来只怪旁人。 不会想自己哪里错了。 “你给我换一床褥子。” 铁牛面露为难,“后面晒了六床被褥了,实在是没有新的可换了。” 此话一出。 换来的又是一顿毒打。 铁牛不敢避让,只能任由他伸手去掐。 即使只有一只手是好的,周文庆也没有忘记他体内的暴力因子。 周琼羽听着铁牛声音喊的凄惨。 赶忙推开了门。 屋里一股尿骚味。 她捂住了鼻子,让丫鬟推开了窗户散去味道。 “文庆。” 周文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门口走进来的周琼羽。 她穿着锦衣襦裙,头上的珠钗不少。 “长姐。” 周琼羽捂着鼻子,“你怎么成了这样?” 她让铁牛赶紧出去,又叫丫鬟给几个铜钱给铁牛。半是威胁道: “自己去处理了伤口。大少爷一时不顺心也是偶尔的事情,你若是记在心里可见你也是个没心的。往日大少爷待你的情分,不能一概不记得。” “别说大少爷不依,就是我五皇子府也决不轻饶。” 吓得铁牛忙磕头。 “大小姐,小的是自己不小心碰伤的。跟大少爷无关。” “果然是个机灵的,去吧。” “多谢大小姐。” 铁牛心里苦,嘴上是半点都不敢说。 “你走吧。” 周琼羽又让丫鬟出去等她。 她问了周文庆几句话,听他说周文毅做了太监,顿时捂住了嘴巴。 幸好。 让丫鬟出去,不然五皇子府的人知道了这事情可麻烦了。 她顾不上嫌弃周文庆脏。 蹲在床前,拉着他的右手。“文毅怎么会做了太监,他是要去科举的人。” 只有娘家兄弟有用。 她的将来才有依仗,都是不中用的东西。 周琼羽明白了慕容绯月的无力感。 当年慕容绯月也想依靠酒浑虫,奈何酒浑虫每天只知道喝酒赌钱。 偏又看到苏如棠娘家显贵。 她落泪了。 为自己落泪。 周文庆见她落泪,忍不住动容。“大姐,只有你是关心我的。” “你只要给我找到柯神医,我一定可以站起来。本来我是要进入苏家武学堂练功,将来是要去漠北从军的人。” “我是鼎鼎大名的周大将军。”周文庆不甘心。 “你跑出去做什么?” 周文庆想到了苏如棠和大夫说的话,看来那天对他动手的人是周文毅。 他就说觉得那背影很熟悉。 戴上了面巾,还是莫名的熟悉感。 还有身上那股松木香味。 “我若是说是周文毅伤了我,你信吗?” “不可能。” 周琼羽脱口而出,在她心目中周文毅比周文庆重要多了。 “二弟不会这么做。你不要中了别人的诡计胡思乱想。你要是诬赖二弟,该是伤了二弟和我的心。” “我们才是一家人。” “亲兄弟姐妹,只有互相帮衬才能有个美好的未来。” 周文庆失望了。 他抬起右手狠抓周琼羽头上的珠钗。 “看来长姐是不会信我的。你留下银子来,我就饶了你一命。”他眼底抱着同归于尽的歹毒。 “啊……” 周琼羽拍打周文庆的手。 “松开我。” “不松。五百两银子给我。” “没有。” “把头上的首饰拿下来。” 周文庆右手力气大,抓着周琼羽头发和首饰不撒手。 周琼羽吃痛的把下一根簪子。 露出了狠色。 既然周文庆是个拖累,何不彻底解决了他。 狠狠的插进周文庆的身上。 “啊……”周文庆大喊。 右手用力扯下周琼羽的头发和一支步摇,他手中的步摇划过周琼羽的脸上。 “啊……” 外面的丫鬟和铁牛慌忙跑了进来。 恰好…… 苏如棠叫人给周年庆送药,又让管事带了周家族里的人过来。 张才和周家族里的小伙子一进院子就听到了惨叫。 慌忙进来。 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众人。 周琼羽像个疯子一样用簪子不断的扎周文庆,“你敢对我动手。我杀了你,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