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红没了兴致,可又一想她不能吞下这个哑巴亏。不把账目搞清楚,到时候说是她手里亏空的。 “你们去请大奶奶来一趟。” 心儿到门口吩咐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去请慕容绯月。 回来的时候欲言又止。 王月红最不喜欢心儿有话憋着,“想说什么就直说。” 心儿低语: “大奶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只怕不肯来。” “她不来,那我就过去。这个月的账目不对,少了的银子更是不对数。”王月红冷下了脸色。 周承儒要平账目,也该他拿出自己的私房银子。 她方才看了一眼总账目,才惊觉府里没什么结余。就连这次老夫人的寿宴,还是宋怀烟开的铺子拿出来的银子。 另外老夫人自己掏了五百两银子出来。 为了闹出动静,王月红带着几个管事婆子气势汹汹地前往梨香院。 那几个婆子也怕了。 万一让她们顶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自然愿意随着王月红前往梨香院。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慕容绯月让白杏现在就带她走。 “大奶奶,要不再晚一些?” “不。夜长梦多,现在出去。先想法子买一个身份,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城。”她将银票和周承儒送她的那些首饰全都带了出去。 想了想,又拿了一串钥匙。 白杏背着包袱,如今梨香院一盘散沙。 今天的周府很乱。 她们二人来到了角门处,塞给了守门的一锭银子。守门的打开了门,瞧着白杏和一个红肿了脸的妇人。 “白杏,谁啊?” “被大奶奶打的,带她去看个大夫。” “哎,也是个可怜人。大奶奶那脾气古怪。”守门的人吐槽了一句。 慕容绯月压下心底的愤恨,跟着白杏离开了。 王月红到了梨香院已经晚了一步。 她吵嚷着要见慕容绯月。 婆子进去喊了白杏几声都没人答应,王月红以为她是怕了躲在屋里不敢应声。 仗着管家身份带管事婆子进了屋。 再一看,里面跟打劫了一样。 “怎么回事?”王月红傻了眼。 张才家的顿觉不好,“怕不是大奶奶跑了?” “她为何跑?” “大奶奶贞妇做了荡妇。可不得要跑吗?这要是明天官府下来拿人,该是挂上破鞋满京城的游街不说,还要沉塘或者被火烧。”有婆子大胆猜测。 “周府的面子里子都没了。” 王月红眼前一黑。 心儿扶住了她,“三奶奶,您可不能倒下。” “快。去告诉老夫人和三爷。”王月红马上嘱咐了下去。 “派人出去找,就说我们周府丢了人。” “是。” 这里的动静传到了垂棠院和兰香院。苏如棠派了个婆子去兰香院说一声,让她们看好院门。 不管外面怎么样,一律不开门。 她吩咐了夏安,垂棠院熄灯睡觉。 夏安怕出事。 特意叫了几个机灵有力气的婆子在廊下值夜,那几个婆子知道府里不太平,忙抱着被褥到了廊下。 夏安和秋菱两人在外屋睡。 春熙睡在里屋的榻上。 荣喜堂派人过来喊门,守门的婆子说苏如棠晚上喝了药歇下了。 任凭荣喜堂的嬷嬷怎么说都没有开门。 周文庆和周文毅两人碰头。 “二弟。娘跑了。” 周文毅眼中射出狠毒,“什么娘?那是不知羞耻的大伯母。我们的母亲只有一个,就是垂棠院的苏氏。” 周文庆有股无力感。 “我也知道苏氏是我们的母亲。只是她突然对我们……” 周文毅也怨恨苏如棠。 特别是慕容绯月每每在他身边编排苏如棠种种过分的事情,说是只有亲娘和亲舅舅才最疼爱他们。 从前,周文毅觉得自己所有一切都是周家的。 苏如棠不过是利用他们。 如今…… 他叹了一口气:“大哥。以前母亲对我们也是极好的。” 周文庆想到了自己爬树跌下来,苏如棠整宿地陪着他。那几天做了好吃的给他补身体,更是寸步不离地照顾他。 “呜呜呜……可是母亲不爱我了。” “母亲为什么变了?” 周文庆不明白。 周文毅却品出了一些事情,怕是周承儒在周文宴的事情上伤了苏如棠的心。 “大哥。有一件事情迫在眉睫。” 周文庆知道自家二弟脑子好,比他聪明。 “什么事情?” “酒浑虫是个软骨头,现在府里的人没有反应过来。若是打了他几个板子,咱们必死无疑。”周文毅不想自己的人生再有任何意外。 “我杀了他。” “不能死在府里,他跟如姨娘不一样。”周文毅附耳说了几句话。 周文庆一听,眼前一亮。 “二弟,我就知道你是个军事。”周文庆嘿嘿一笑,“咱们兄弟两合起来,有什么事情做不好。” “你快去,我替你去拖住荣喜堂那些人。” “好。” 周文庆出了院子,看到了一个黑影缩在那里。他不耐烦的踢了一脚,“谁?” “大哥,是我。” 周文宴站了起来,怯弱地看着周文庆。他心里很怕周文庆,总觉得他随时都能杀了他。 “你……?滚。” “大哥,你是我亲哥。”周文宴哭着哀求。 “文宴,你进来。大哥,你去忙你的事情。”周文毅从院子里出来。 周文庆气的脖子一梗,“二弟,你别被他给骗了。” “你去吧。” 周文庆见周文毅冷了脸,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好咒骂了一句。 跑了。 周文毅冷冷的看了周文宴,“你进来吧。” “嗯。” 周文宴跟着他进去。 荣喜堂的老夫人晕了过去。她没想到慕容绯月居然敢逃跑。 惊动了周云喜和王权。 周云喜骂骂咧咧地过来。 王安平来找王权,“父亲。周府……?” 王权摁了摁眉心,“咱们明天派人把京城的院子收拾一下,这两天搬过去自家院子里住吧。” 王家在京城也有落脚的院子。 不过,王权想着跟达官显贵多些交流。 这才住进了周府。 “多谢父亲。孩儿递了帖子给苏府,府里的人说玉轩公子去了庄子上。”王安平心里有点担心是周府的事情影响到他。 他虽然比苏玉轩大,但是两人莫名的熟稔。 “那必然是真去了庄子上。” “孩儿放心了。”王安平露出了笑容。 他告辞了后便回去睡觉。 没有多问一句关于周云喜和自己那个弟弟的话,这也让王权更是心疼长子。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 垂棠院的门才打开。 门口的婆子焦急万分地等在那里。 “二奶奶她?” 开门的婆子白了一眼,“急什么?二奶奶才起来,这会梳洗装扮。等梳洗过后自然会去荣喜堂请安,昨天的事情不都丁是丁卯是卯说清楚了吗?” 垂棠院的下人是苏如棠发月钱。 且比公中给得多,吃得也好,一年四季的衣服也比公中的好。他们自然明白谁是他们正经主子。 “我说老姐儿,老夫人和夫人昨儿晚上都晕倒了。” 开门的婆子吓了一跳。 “什么?又出了什么要人命的事情?” “还不是大奶奶逃跑了。” 开门的婆子狐疑地看了一眼,“我不信,堂堂周府又不是小门小户。还能连一个看管的人都看不住?是不是二爷的意思,送大奶奶出去了?” 那婆子心里咯噔了一下。 到底没敢说,可心里存了个疑惑。 “劳烦通传一声。” 开门的婆子忙笑道:“您老先回去,我们奶奶是个孝顺的人。梳洗了以后,自然是先去荣喜堂给老夫人请安的。” 送走了婆子。 她赶紧回去跟春熙说了几句。 春熙忙告诉了苏如棠。 苏如棠第一反应,就是周承儒故意送慕容绯月出去。“看来,这位二爷还真痴情。” 春熙忍不住啐了一口: “呸。不要脸。” 苏如棠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荣喜堂,穿了一身寻常的衣服。她悠哉游哉地吃了点早饭。 又写了个单子。 上面是让人送冰块到庙里,并且列了好些蔬菜水果。“让夏冰雹去办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