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棠点点头,“那就做了菜送到兰香院。” 洗漱了以后,苏如棠才要找几个香露的方子,让外面的人去寻了花和草药过来配。 荣喜堂的人过来。 说是让苏如棠过去一趟。 她只得丢下了手里的事情,让夏安和秋菱陪自己走一趟。 到了荣喜堂。 就看到一个个下人跟只会喘气的木桩子一样杵在那里。 周老夫人头上裹着抹额,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也顾不得生气苏如棠送的生日礼物,原本以为把慕容绯月送去沉塘便罢了。 谁知道一个贞妇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不能轻易沉塘。 皇上必然会降责。 老夫人哭红了眼睛,见苏如棠进来颤抖着站起来。上前一把拉着苏如棠的手,“如棠啊。她们是要了我的命啊。你说这可怎么好?” 苏如棠不动声色的扯开了老夫人的手。 “老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 “可惜儿孙没福。”老夫人哭一阵骂一阵,“都是如姨娘那个贱蹄子惹的祸。承儒好好的一个君子,都被她们给带坏了。” 苏如棠嗤笑。 周家的人永远不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总是别人的错误。 “如姨娘呢?” “让她回去了。二爷说看管在如院里。”素英倒了一杯茶递过来。 老夫人之前跟素英说过,再过一两年让周承儒收了房。她今天也被周承儒和慕容绯月给吓得不轻。 她心里很委屈。 不知道是为了自己亦或是为了周承儒。 “慕容氏还真是隐藏的深啊。”周老夫人面目狰狞,“苏氏。你回去找你祖父商议,看看怎么把我们承儒摘出来。” “慕容氏和如烟那个贱蹄子,随便怎么发落。” 周老夫人恨不得杀了她们泄愤。 苏如棠按着眉心,言语中满是不耐烦。“老夫人说的轻巧。我祖父也不好说什么。御史台的那帮人嘴巴比刀锋还厉害,谁都不敢碰上。” “偏二爷不检点。听说大奶奶在祠堂,丢下了满厅的客人跑了去。” 周老夫人面色一冷。 “话不是这么说的。承儒那孩子心眼实在,哪知道别人都是花花肠子。” 苏如棠不吱声。 坐在椅子上喝茶。 另外一边。 周承儒被慕容绯月吵得头疼,他从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无比后悔。 “你骗我对不对?你要我承认勾引了你。” 慕容绯月哭红了眼睛,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头发丝也粘在脸上,越发的惹人怜爱。 “你放任我喜欢你,让我做你背后的女人。我为你生儿育女,放低了姿态。周承儒,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是一个寻常女子,可我也可以骄傲地为别人生儿育女。我是为了谁去拿贞节牌坊?你有身份有地位,甚至还有一个出生名门的妻子。 你的妻子可以堂而皇之的二嫁给你,享受侍郎夫人的荣光。可我呢?” “你欺我,骗我。将我一颗心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何曾欺你,骗你?” 慕容绯月声嘶力竭,她好怕自己被沉塘。 “你是没有欺我,骗我。你不过给我几个选择的意见,每一条意见都很难走。让我不得不依靠你,听你的话。” “你可以无辜地说你没有做过什么。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周承儒皱着眉头看着慕容绯月。 女人难道只有情爱一事吗? 他莫名心烦意乱。 思索了许久,周承儒叹息: “我本不予你说这些。咱们不能只看眼前,得要为了我们的孩子。” “你愿意文毅、文庆、文宴三人以后过上朝不保夕的日子吗?我们做爹娘得往上爬,不都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好的前程吗?” 慕容绯月的心跌入谷底。 “你要放弃我了吗?” 周承儒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这么狠心的事情不是他所能做出的决定。 慕容绯月于他而言,那是年少时候的一束光。 是少年每个夜晚想要拥抱的对象。 “傻瓜,我只是将周府现况剖析给你听。” “那我们不管了。你跟我逃跑好不好?”慕容绯月擦干面上的眼泪,柔媚一笑:“我们今天就逃出去。至于孩子如何,有苏家在必然不会让他们吃亏太多。” 周承儒没想到跟慕容绯月说清楚,她反而动了歪心思。 “天下之大,又岂能有你我容身之处?皇上怎么会放过一个出逃的官员?”周承儒眼中满是失望,他突然想到了苏如棠。 世家之女,必然不会只想到自己。 “我们逃到西凉,逃到东乌。” 外面蝉鸣嗡嗡,周承儒却觉得慕容绯月的声音更加令人烦躁。 “妇人之见。” 他不耐烦地推开了慕容绯月,“我去见见文毅和文庆,这两孩子怕是吓到了。” 他走了两步,想到了周琼羽。 回过神来,“羽姐儿是不是你……?” 慕容绯月没想到他这么绝情,也懒得装着柔情蜜意。“是羽姐儿求着我给她弄来的药。” 周承儒脑袋瓜子嗡的一声炸裂。 “祠堂的药……?” “呸,我会用药在自己身上吗?必然是苏如棠嫉恨我执掌中馈,又觉得在你面前不得宠。才会搞这么一出。”慕容绯月认定了是苏如棠。 至于如烟? 那不重要,她只想咬死苏如棠。 苏如棠死了。 他的几个孩子可以堂而皇之地用苏家的人脉,都是苏如棠认不清事实。 否则,她是很乐意让苏如棠拿出嫁妆贴补周府,再用苏家的人脉古籍替文毅几个孩子筹谋。 她一个做母亲地为了孩子,费尽心血筹谋。 慕容绯月瘫坐在地上。 看着周承儒离开。 “白杏。” “大奶奶。” 慕容绯月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略有失神的眸子逐渐明亮起来,“咱们把首饰银两打包一下,今晚你带我离开。” 白杏有身手。 慕容绯月只想活下去,她不信周承儒的话。 那个男人想让她背负下药勾引小叔子的恶名声,又有周琼羽下药给五皇子在先。他可以堂而皇之和五皇子变成受害者。 白杏应了一声。 马上去收拾包袱,“大奶奶。要不要去杀了二奶奶?” 慕容绯月巴不得,只是到底保命要紧。 “不。咱们逃命要紧。” 周承儒去了周文毅院子里,他到了门口看到周文庆的背影离开。 “文毅。刚才你大哥来了?” 周文毅掩去心中的不耐,“父亲。大哥过来询问一些事情。” 周承儒进了屋。 看了一眼周文毅的桌子上都是一些关于历代科举的试卷,以及好几位大儒的手稿。 “读书可辛苦?” “不辛苦。”周文毅淡淡的回道。 “你恨我?” “父亲,儿子只会感激父亲想法子把我们接回府里。”周文毅亲自给周承儒倒了一杯茶,“原本咱们想得很周到。只怕明天朝堂上要闹翻天了。” 周承儒愁的脑门子发懵。 “你说该如何?” “这件事情不能认。”周文毅坐在周承儒对面,“如姨娘似乎知道一些事情,她留不得。” 周承儒心底是赞同周文毅的做法,只是他露出一丝犹豫。 “到底跟了我几年,又是琼楚的娘亲。” 周文毅没说话。 只捏着桌子上的书,眉头紧皱。 周承儒淡斜了一眼,“你说得对。咱们得要为了周府数百口人考虑,否则我良心难安。” “明天把如姨娘推出去吧。” 周承儒一句话决定了如姨娘的生死。 他却不知道,周文毅和周文庆有自己的想法。 如姨娘被关在院子里。 周琼楚被带到梨香院吃了苦头,没东西吃也不让她睡觉。梨香院的嬷嬷得了慕容绯月的吩咐,说是周琼楚的规矩不好。 一整个晚上给她立规矩。 她年岁小,哪里禁得住那样的立规矩。 偏梨香院的嬷嬷厉害得不得了。 周琼楚到了今天下午才跑了出来,她抽抽噎噎地躲在如姨娘屋里。 听到动静,周琼楚下意识躲在了床榻下面。 “如姨娘。你今天很风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