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仲也懵了,生怕自己听错了,愣了好半晌,‘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这是准备破罐子破摔了吗?好,满足你。” 晏穆青蹙眉,没说话,对她的决定不置可否。 众人散去。 横栏之上只剩左雅与杜若二人。 左雅深深叹了口气,看着杜若的眼神满满的不赞同,道,“你随我来。” 杜若应是。 两人双双入了内室。 左雅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叠册子。 “看看吧。” 本以为左雅会给她些什么应对集贤之争的技巧,可打开册子之后,她一怔,拳头也不自觉紧握。 她哑声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左雅也没注意到她语气不对,声线低迷,“三年前。” 原来如此。 杜若咬牙,学监这个老匹夫,单独对南苑设立了戒规,稍有不慎便会开除学籍。 起先还在疑惑,为什么以‘杜若’这种闹腾的性子,还能安安稳稳在南苑待着,可一看到记录,先前大部分被开除的学子都和杜若有关。 这学监是‘特意’留她成害群之马的! 左雅语重心长道,“往年云皇后未入宫时,朝堂之上还能见着几位女官,可自从三年前,女官先后被罢免,若是犯罪也就罢了,可尽是些欲加之罪!” “现如今,朝堂之上已无女官坐镇,李学监联合言官向皇上进言,说是在南苑中重新选拔,此事皇上放权,所以学监更是欺上瞒下,立了这么一条,输者逐出国子监的规定!” “这是给男官多了一个打压南苑的理由!所以明日之争不单单是你个人荣辱那么简单!” 杜若阴着脸,退了半步,行了拜礼,“先生的意思我明白。” 听着杜若这么说,左雅总算有些欣慰,唇边挂着一抹苦笑,却被她接下来说的话,生生僵住。 “明日集贤之争,杜若会尽全力!” 她一朝重生,要以最快的速度为女子证明,眼下也只能靠集贤之争了。 “什么!”左雅本意是想让她放弃,明日只要不出现,她自有法子换上其他人,可如今? 左雅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向来以温婉之称的她,头一次这么失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晓。”杜若眸子坚定,“杜若敢问先生,南苑中人可有能与晏穆青一较高下者?” “哪怕不是晏穆青,先生觉得明日集贤之争就真的能赢吗?” 左雅:“……” 杜若低首,“先生心中明白,明日集贤之争结局已定,只是心中不愿承认罢了。” 她右手三指皆立,看着左雅的眼神闪着光芒,“杜若在此起誓,明日集贤之争必不会败下阵来!如若违誓,必遭千军踏行,万马碾压而亡。” 左雅耳边‘嗡’的一声,脑中一瞬空白,那句话仿佛在她心底砸下一个大坑,连杜若何时拜别也未注意。 杜若还是那么个杜若,大言不惭的话说的不在少数,可方才她那坚定模样,却让左雅莫名安心,也不为别的。 那句誓言,她多年前也听某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