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不话，王大娘子可坐不住，这口黑锅她可不背！ 她王若弗是看不上那个卫娘，但是这种龌龊之事她可干不来！ 一直站在她侧后方的刘妈妈是看着王大娘子长大的，深知她的脾性，抢在她前面道：“主君，老奴记得，因为大姐儿议亲事多，又伺候生病的老太太，便由主君做了主，将家里对牌钥匙都交给了林娘，卫娘的诸般事，都是由她做主的。关于她的事，主君去问她会更清楚才是。” 王大娘子转怒为喜，本想拍着桌子站起来喝道，但是房妈妈及时地扯了她一下。 王大娘子重新坐定，端着架子阴阳道：“夫君还是过去问一问的好。方才公爷那是守礼，不愿当面落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面子，但是心里面指不定是怎么想的。可怜我的柏儿，难得遇到一个能谈得来的人，昨日我还为终于有人能把他从书房里拉出来而欢心不已，怎想到” 着，王大娘子想要应景地挤出几滴眼泪，但是帕子在空中举了老半了，最后还是放了下去。 她哭不出来 盛紘被闹了个没脸，因着宠妾灭妻之事和顾忌王大娘子的娘家，他和王大娘子话向来都是底气不太足的。 如今还被反打了一脸，无处发作，只能气呼呼地站了起来，朝着林栖阁的方向走了。 冬荣快步跟上。 盛紘走到一半，突然拐了个弯，冬荣差点迎头撞上，幸好及时止住。 两人在府内穿行，在下饶惊诧的目光中，盛紘竟久违地去了一趟暮苍斋。 明兰和她的丫鬟桃正坐在门口发呆，见着爹爹前来，两个人儿急忙站了起来： “爹爹！” “老爷！” 盛紘没有回话，直接从她们两人身边走过，疾步往里走去。 拉开门帘，左脚刚踩进屋，一股阴冷寒意袭来，盛紘就停住了脚步。 站在门口，往屋内仔仔细细地扫视了一番，重点观察了放炭的火盆。 卫恕意回来之后喝了药，有些睡意，正躺在床上休息，但是也被惊醒：“老爷？！” 盛紘没有应话，放下帘子，转身怒气冲冲地走了。 盛紘只觉自己的怒气已经到了顶点，但是半路上被下人拦住了。 “老爷，这是方才张公子让人送来的，是给卫娘和老爷的一些薄礼。” 看到下人呈上的锦盒，盛紘心里有些不祥之感，颤着手打开一看，顿时眼前就是一黑，人像是脱了力，往后倒去。 幸好冬荣一直跟在身后，及时托住了他，避开了一场头破血流。 “老爷！” “快去禀报大娘子，老爷晕倒了！还有，让人快去请大夫！” 忙碌间，冬荣瞥了一眼还打开着的锦盒，一叠厚厚的银票跃入眼内，看花了他的眼。 盛家因为盛紘昏倒而闹成了一锅粥。 这样的消息本该封锁，但因盛紘宠妾灭妻之事，王大娘子和林娘两边多有矛盾，下人也多有心思，所以盛家就像透风的墙，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能传播得沸沸扬扬。 寿安堂的盛老太虽自个儿过着清净的日子，但是消息却也灵通。 盛老太放下梨汤，惊讶地道：“这是怎么回事？早上见着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服侍她多年的房妈妈把打听到的消息了一遍，描述之详尽，让人差点都以为她当时就在现场。 末了补了一句：“大夫已经来看过，开了药，是并无什么大碍，只要按时服药，休息一晚就好。” 听完之后，盛老太也久违地生了气。 但是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最后只余无奈：“这位公爷手段真是撩，打了盛家那么大的一记耳光，但是盛家还得陪着笑脸，去上门道谢。” 房妈妈伺奉老太太数十年，主仆感情甚笃，如同亲姐妹一般，私下话倒也直接：“可不是嘛。看顾卫娘是英国公夫饶嘱咐，公爷只是遵循孝道，就算行事有些不当，外人也不上什么。” 盛老太摇头叹道：“一万两就这么送了上来，当真是出手大方啊。可是何等可笑，盛家竟在他眼里成了清贫之家，连一个身怀六甲的妾都无法照顾妥当，衣食炭火一应该有的供应都给不了。 可是整个扬州官面上的人物，谁不知道盛府有钱！每年盛家大房那边成箱成箱的金银往这边送，连一个妾都有不少商铺田产，怎会没钱？也难怪他会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房妈妈道：“是啊。这钱啊，是拿着手烫，但若是没有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怕也是退不回去的。” 盛老太沉思，良久，叹了口气，盛家上下皆为一体，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她虽然看不过盛紘的所为，但是也不得不帮着他话。 “让人去一趟暮苍斋，传卫娘过来见我。” 解铃还须系铃人，但是何这个系铃人盛老太不觉得自己这张老脸够得上。 只能迂回一下，从卫娘身上入手了。 这位公爷闹了这么一出，不就是要帮卫娘出头吗？ 那就顺着他的意来，这样总行了吧？ 卫娘战战兢兢地进了寿安堂，出来之时脚步却轻快了不少。 回到暮苍斋之时，明兰难得见到娘脸上展露欢颜，惊喜道：“阿娘，可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明兰至今也不知自己爹爹昏倒之事，暮苍斋没有能够买通下饶钱财，王大娘子那边也没人会来通知她一声。 卫娘怜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含泪笑道：“老太太那边答应我了，让你过去，以后就养在她的院里。娘总算是为你谋了一个好前程。” 明兰皱着眉头，不假思索地拒绝道：“阿娘我不去！我去了阿娘怎么办？这屋里只有蝶姐姐一人，怎么能够照姑了阿娘还有我那未出世的弟弟或者妹妹。无论如何，我都不去!” “老太太考虑周全，她了，你过去之后，她会派身边几个放心的婆子过来帮忙照顾我。且你只是养在了她的名下，又不拘着你在这府中的行动，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过来看望阿娘。 明兰，在这个家里，阿娘是护不住你的，你爹爹他是如何你也是看得见的，大娘子和林娘更是指望不上，眼下只有你祖母一人，方能护着你。 你也不用担心阿娘，你去了祖母身边，讨得她老人家欢心，祖母看在你的份上，也会帮着照看着阿娘的。老太太只是不爱管事，想躲个清净，但是老太太若是发话，这家里谁敢不听。 再了，看在英国公府的面上，你爹爹或者大娘子也不会任着阿娘受人欺负。阿娘知道你担心林娘会记恨我，但是再给她三个胆子，也不敢冒着触怒英国公的风险来为难于我。 算到底，在这个家里，阿娘对林娘并无多少威胁，她最大的对手，还是大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