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标题呢？ 在一杯茶里消磨了整个黄昏，在半个梦里看星星满天。——木心《从前慢》 下午秦慕仙去了自己妹妹那里，他越想越不放心，趁着能见面的时候多陪陪她，多和她聊聊天，虽然现在秦慕仙一直让秦玉梅饮用仙界的水，他还时不时地来送仙界的食物，但改善体质的过程需要很多时间。 如果是新生儿和青少年还好，他们的体质还没完全定型，有很大的可塑空间。而像秦玉梅这样的老年人，他们本就走到了生命的末端，就算是仙界的物质也只能起到保健作用。 “今天家里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啊？”秦慕仙笑着问道。 秦玉梅正带着老花镜坐在电脑前，仔细地盯着页面在读文章，她摘下老花镜揉揉眼睛，“二儿媳妇因为孙媳妇小瑛快到生产期了，行动有些不便，所以我就把她赶过去了；大儿子这边因为最近要搞活动也比较忙，所以大儿媳妇也过去帮忙了。” “正好都走了，我自己也清净，本来我自己也能做饭什么的，她们都是出于孝心才过来陪我这个老婆子的。” 秦慕仙：“你现在在看什么呢？” “学校一个后辈给我发了篇文章，让我指正，给点意见。” “看完了吗？看完了我陪你出去转转。” 秦慕仙给她围上围巾，做好保暖防护之后才带着她出门，秦玉梅拄着拐杖心有疑惑，“哥，你是不是想到不好的事情了？”对自己这个哥哥秦玉梅怎么能不了解，他太重感情了。 “还是瞒不住你啊”，秦慕仙声音低沉，“玉梅，你说人为什么要活这一世呢？”秦慕仙问自己的妹妹，他虽然活过了漫长的岁月，但还是搞不懂这个问题。 秦玉梅沉吟了一下说道：“哥，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见解，就说我自己的感受吧，年轻的时候觉得活着就是来体验这个世界的，战争爆发的时候觉得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幸运的事；宇宙之大，但像人这样的高等生命少之又少，所以能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了，哪还用感慨那么多。” 秦慕仙：“那现在呢？” “现在啊”，秦玉梅轻笑，“现在活着就是为了看到生命的延续，为了看到重孙子重孙女。” “这样啊”，秦慕仙陪着秦玉梅在校园里慢慢溜达，还是吸引了一些学生的注意，他们这个组合有些不寻常。 看自己哥哥不说话，秦玉梅继续说道：“哥，你是不是想到我年龄大了？” 秦慕仙停下脚步，看着自己妹妹满脸皱纹，他轻轻抚摸：“是啊，我怕你突然有一天就离我而去了，这个世界我熟悉的人都离开了，我不想再看到你离开，一想到这种情况，我就心颤。” 秦玉梅却笑了，“哥，人终究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而你也不是孤身一人啊，除了我，想必你还认识了不少朋友吧，还有家里人，小秋她们。” “哥，你也说过的吧，亲人们之所以离开你，是为了提前在那个世界给你布置好新家。所以，不必难过呀。” 秦慕仙的眼眶有些湿润，“道理我都是知道的，但还是不能接受啊。” 秦慕仙将自己的妹妹拥入怀中，他轻轻说道：“爸妈离开的早，你再陪我一段时间吧。” 秦玉梅拍拍他的背安慰他，“哥，我现在身体还硬朗着呢，还能陪你很久。哥，我还想看到你结婚给我生个侄子呢。” 这句话逗笑了秦慕仙，他抹了抹眼睛，吸了吸鼻子，“我这个年龄还结什么婚啊。” “要的，我哥还年轻着呢，正是二十几岁的大好年华，而且现在这么帅气，你看旁边的小姑娘都盯着你看呢。”秦玉梅知道自己哥哥的心情之后就想法安慰他。 “她不是看我，是觉得我们很奇葩”，秦慕仙拉着秦玉梅走开了，自己妹妹的安慰终归是有效的，而秦慕仙也暗暗下决心，再去仙界好好探索探索，看有没有其它办法来延长自己妹妹的寿命。 给自己妹妹用仙界的食物做了顿丰盛的晚餐秦慕仙就离开了，他没在这里吃饭，回去还有事情做。 回到碣石村之后，秦慕仙先给小明打了个电话，让他弄点海产给李经理他们送去，李经理已经将吃饭的位置发过来了，并且邀秦慕仙一起去吃饭，但秦慕仙拒绝了。 然后他陪着老奶吃完饭就去找了村长，思虑好久秦慕仙还是决定请村长帮忙去帮曹家村那个姑娘一把。 不过找到村长的时候他正在大发雷霆，秦慕仙打过去电话没人接，然后他就一路询问村民找了过来，是在一户江姓人家找到的村长。 隔着老远秦慕仙就听到了村长的怒骂声：“你踏马还有脸给我说是本家人？！要不是本家人我早把你交给你海警了！” “踏马的，你还敢躲！我让你躲，德军，给我拉住他！” 进了院子，才看到村长正在一脚一脚地踹一个汉子，嘴里怒骂着，那汉子被曹德军扯住只能挨着村长的揍，他嘴里哀求：“村长，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你饶过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而汉子的媳妇也在一旁哭着求情，似乎是汉子的父母就站在一旁看着，愁眉苦脸的，不过没有出声。 事情的原委还要从上次大风说起，大风过后，这叫江帆的汉子跟着曹德明他们一起出海，本以为大风过后能好好地捞上一批鱼，赚一笔小钱，但谁知曹德明那天出门吃错了药，开船撞别人，现在事情还在处理中。 村里的两艘大船都被暂时扣押，没有大船领路，他们这些小船想有大的收获那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江帆就很苦恼，没钱赚，家里还有一家老小等着养活，马上又快到春节了，花销会更大，所以他就起了孬点子——跟着别人跑走私。 事情还是曹世荣注意到的，他现在负责在码头收购村里人的海货，然后再由人送去县城和斜对面的红湾度假酒店。至从村里拓展了两条销售渠道之后，村民们出海更卖力了，有什么好货也都会交给曹世荣。 而曹世荣注意到江帆是因为他虽然每天出海，但每次出海回来总没有收获，曹世荣就热心地问了他一句：“江帆，你最近运气不好啊，该去给龙王爷上香了，不然你这次次空手回来，日子还过不过了。” 本来只是个玩笑话，但江帆回答却不自然，曹世荣上了心，第二天他就喊曹德军监视起了江帆，这一下可让他发现了大事。 江帆的船每天出海的时间跟别人不太一样，他是夜里十一二点出海，然后到下午三四点的时候返回，曹德军有幸一次远远地缀着他，发现他驾驶着小船和一艘大船有过接触，然后从大船上卸下东西到江帆的小船上。因为怕被发现，后面曹德军就没再跟着江帆，他直接返回了村子码头。 等江帆回来之后，他偷偷溜到江帆船上看了看，渔网虽然下过水，但就是在敷衍了事，没有几个鱼，而且江帆出海竟然都没带人，所以曹德军就有了猜测。 他将猜测告诉曹世荣之后，曹世荣深思熟虑决定让曹德军把这个消息告诉村长，让村长自己私下处理，毕竟这事见不得光。 村长江德水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将自家的饭桌都掀了，然后就怒气冲冲地带着曹德军找上了江帆。 江帆当时正在睡觉，江帆爹娘看到村长来的时候还客气地请村长吃饭，但村长可没这个心情，他二话不说闯进屋里就把江帆拉下了床，然后就质问这事儿。 江帆一开始是不承认的，而他爹娘在旁边也说自己儿子不干这违法的事儿，但村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最后他威胁江帆，说把他交给海警，江帆才被逼承认。 他爹娘当时就蒙了，他们觉得自家儿子最近出海很卖力，赚了不少钱回来，但没想到是走私得来的，所以村长动手的时候他们不说话，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村里定下了死规矩：谁敢参与走私，那他们家就不用在村里待了。 这个规矩还是孙焱当村长的时候定下的，也是因为有了教训才定下的这个规矩。 村长听到江帆承认的时候，大耳光就扇了过去：“我他吗的！村里的规矩你当放屁是吧！？村里为什么会定这个规矩你是不知道吗？啊！还想看到村子一半人都被抓进去？！” 没错，村长说村子一半人都被抓进去这是实情。 孙焱当时还在干村长，他是跑断了腿才捞出一部分人，最后定下了这个规矩，而他自己也因为这事，卸下了村长的担子，然后扶持江德水当村长。 …… 村长怒骂着整个人都扑了上去，但被江帆躲开了，才有了后面被秦慕仙听到的话。 对待生命，你不妨大胆一点，因为我们始终要失去它。——尼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