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村里的通知 教育是有目的的培养人的社会活动，教育的根本问题是人的发展问题。 “先生，咱们学校有多少学生啊？”秦慕仙看刚才上体育课的学生也就十几人，这样估计下来整个学校的学生也就六七十号人。 老先生叹了口气，这他是知道的，小学逐渐凋敝这是无法避免的，农村人口逐渐流失，而且学校设施、师资等等怎么都无法和城市相比，所以能将孩子带走的就都带走了，谁真的愿意自己的孩子在这旮旯地方受罪呢。 “低阶段的年级人数还多一点，高年级人数就少了，每个班就像你看到的，十几个孩子罢了”，校长是无奈的。 秦慕仙：“都是咱们村的孩子吗？” 老先生摇摇头：“咱们村可没这么多孩子，还有其它三个村的，嗨！” 说起这事老先生除了叹气别无他法，这就是山村孩子的苦，每天要早起赶很远很远的山路，为了孩子的安全，学校会配备老师负责接送他们上下学，也幸好还有几个老师是他们村出来的，不然老先生更为难。 对于这点秦慕仙也是无能为力的，在山里修路可不是说说就行的，这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 秦慕仙：“先生等两天吧，等两天我就会把钱送过来。” 老先生张了张嘴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平安娃子啊，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么一大笔捐款咱们小学是不能私自接收的，得上报上面的教育部门，而要上报教育部门就得走流程，一套流程走下来，你捐的款估计得到明年这个时候才能落实到咱们学校。” “咱的教育部门这么不给力的吗？”秦慕仙真的有点吃惊，他怎么记得在他消失之前，向学校捐款没这么麻烦啊，他还记得自己在大学的时候获得过校友设立的奖学金之类的，而普通人也可以向学校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 “不是不给力的问题，而是你得按流程走，而每走一个流程都是需要收取费用的。而且这么一笔钱，镇上也有学校，它们怎么都想分一杯羹的。除非你直接向学校捐赠物品。”对于捐款的事项校长还是了解一点的，他是非常希望能拿到这笔捐款的全部款项的，那样整个学校就可以焕然一新了，那他这辈子也就无憾了。 秦慕仙笑了，对于“希望工程”借助社会力量办学这件事本来就有学者批评，现在又把流程搞得这么麻烦，真的是让人望而却步啊。 不过再麻烦也得让这笔钱落到他们村小学才行，他可不想让别人动他的蛋糕，而且他真的挺佩服古校长的，那个只有太阳能黑的男人。 “先生也帮想想办法吧，这笔钱我不想让别人染指”，秦慕仙对老人道。 “不行你就走‘希望小学’的路吧，你向中国青少年基金会捐款，然后定点指向咱们村小，虽然他们也会收取10的费用，但这些费用都是用于青基会的项目服务、管理和行政的，而且他们的财务都是透明的，能省去你很大的麻烦，你只要监督捐款的去向就行了”，老先生提了个建议。 秦慕仙：“好的，那就这个法子吧，先生知道捐款多久能到我们学校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你可以问问工作人员”，老先生知道的也并不多。 “好，有消息我会跟您打招呼的”，放学了，看看孩子们在老师带领下走出校门，秦慕仙跟老先生说道，“先生，过几天村里摆宴席的时候，你带着老师学生们一起过去吧。”说是建议，不如说是请求。 “别了别了，你已经给学校捐了这么多钱了就别再破费了”，校长拒绝了。 “过去吧，我看有些孩子营养并不太好，让孩子们过去沾沾光吧。” “唉，你别看咱学校人不多，但学生老师加起来也有百十号人了，如果过去这一下子可又得好些钱了”，校长还是拒绝。 “先生放心，饭菜到时候绝对管够。” 看秦慕仙再三邀请，老先生也只能答应了，他也是想让那些别村的家境不太好的孩子吃一顿大餐的。 “我代表孩子谢谢你！”老先生直接鞠了个大躬。 这次秦慕仙受下了，他也弯腰回礼，“先生客气了”。 又跟老先生聊了会，秦慕仙才下山回家，而老先生将他送出了好远。 老先生名叫李布衣，是老奶本家人，今年已经六十岁了，先生真的是守了这所小学一辈子，他的小学时光是在这里度过的，除了战争期间小学停学了几年，其它时间一直在运行，在几代人的坚守中它始终没有倒下。 成年后的李布衣在外漂泊了几年终于又回到了母小的怀抱，从一个大好青年到两鬓斑白，从一个普通的教师到母小的校长，这一留就留了一辈子，直到退休为止了。 有多少人愿意在一个苦哈哈的地方坚守呢？见识了大城市的繁华，有多少人真的心甘情愿回到清贫的乡下呢，除非迫不得已吧。 这样的人是值得敬佩的！ …… 下午放学比较早，因为孩子们要走十几里的山路，不早点放学，摸黑走山路太危险了。 走到山下，村里的大喇叭响了起来，“喂喂喂，各位村民注意了哈，我是村长江德水，现在说个事啊！” “有些人都已经知道了哈，俺家敬德跟江明前两天下水弄了只虾卖了不少钱，咱这的规矩咱大家也都知道，谁家发了财得让周边邻居跟着沾沾喜气，所以嘞我就决定拿出一部分钱来办个村宴！” “刚才统计了一下哈，咱村目前在村里的人有五百九十三人，咱人不少所以吃嘞也多，当然活也不会少喽，所以从明天开始，每家每户最好能出一个人去村后的晒场去帮忙哈，不是全天都上，咱会轮流着来！” “还有哈，打明儿个起，恁出海嘞船，捞上来的东西给村里留点，省的咱再去买那些不新鲜嘞！” “最后说一声啊，咱这个村宴搁在十月三号，国庆咱是赶不上了，但咱可以赶个胜利日！这个节日也不错哈。好，就这样，大家别忘了哈，明天能出人的出人，不能出人的你出海捞点东西也中！” 村长做的不错，秦慕仙想着，把他从事件中捞了出去，这样他就可以尽量少的惹人耳目。 “哦！吃大桌喽！”“有大餐可以吃咯！”孩子们可高兴坏了，他们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热闹的日子了，不但吃的好，而且还可以玩。 看着这些活蹦乱跳的孩子，秦慕仙再无一丝焦虑，虽然身体的饥饿感在逐渐加强。 想了想他向村委走去，村长还不知道他邀请全校的师生过来参见村宴的消息，他得告知一声，不然会闹出尴尬的。学校虽然是碣石村的，但毕竟还有其它村子的孩子，而且人数不少，村民虽然善良，但也不会做出这种太过大度之举。 村委就在晒场旁边，秦慕仙走到的时候屋里的人还没散去，曹世荣那老爷子也在，还有那个叫曹德明的中年人，点过头算是打了招呼。 “这是平安吧？我还是第一次见，长得可真秀气，来咱们村委有啥事吗？是要爷奶给你说个媳妇吗？”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开着玩笑道。 秦慕仙不认识，幸好村长赶紧介绍，“这是你李尚霖爷爷家的你奶奶田玉华，你们李家的人”。 “哦，华奶奶好，我来不是为了媳妇的事，我过来是跟村长说一声，我刚才去了学校跟校长唠了一会儿，也邀请了全校的师生来参加咱们的村宴，村长你有个准备，别到时候没饭吃。” 此话一出，屋里的十几个人表情不一，那个叫曹德明的中年男子更是破口而出，“叫别村的崽子过来干嘛？那些崽子跟他们爹一样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德明！”村长制止了他。 秦慕仙看看其他人的表情，也大都是不情愿，这下他就知道了村子之间可能有些恩怨。 “村长，有什么可以跟我说说的吗？”秦慕仙问道。 “嗨！都是些陈年旧怨，再翻起来没什么意思”，村长不愿意再提。 “德水，这可不是什么陈年旧账，前几年还干架呢怎么算是旧事呢！”“德水，你自己不愿意说就算了，怎么还不想让平安知道！”“就是，抢咱们的地盘那能算小事吗！” 江父似乎想起了往事，也可能是被众人说的恼怒，脸色都变了，“好了！打住！反正有什么恩怨也不能往孩子们身上牵扯，孩子们可能都不知道往事，我们就别再把恩怨强加到他们身上了。” “反正学校里还是咱们村的娃多，而且那天老师咱们都是要邀请的，老师都来了让娃自己待在学校啊？别让人瞧不起咱们村子！” “村长……”应该是村里的妇女主任还是啥的，另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还想说些什么。 “怎么！我一个村长现在说话不管用了，而且这钱是我家出的！”村长厉声说道。 “不是，村长，我想说的是到时候是让别村的孩子单独坐一起还是直接混着坐？”那个妇女很委屈。 “唉，到时候看李校长怎么安排吧，既然全校的人都来了，他不会不做安排的”，村长对校长这个人还是比较了解的。 “好了，没事大家就都回去吧，准备准备明天就开始采购东西了，会有点累，大家打起精神啊！”村长最后说道。 当你埋怨学生太笨的时候，你也要自问：什么是诲人不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