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先轻言细语，盘问了他根脚底细才是。”
方老四得了授意，便静立在三当家身旁。
这小跟随以前只是传说耳闻，还是平生头一回遭遇妖类。
又靠了三当家本事，他还能如此近了凑趣味，心底好不稀奇。
两人山中折腾一番，此时也不知到了何时，只月光皎白，山中稍显明亮。
方老四闻这虎妖哭声不断，不由好奇探头细望。
那虎妖软弱无力，平躺地上，脖上架着三当家手中长剑，面上已有了几分人形孩童模样。
满脸胚毛混着泪水，粘成一团，好不倒霉。
这小子撇了撇嘴，暗道：“我去，这妖怪，先前险些吓我尿了裤子，近处瞧瞧，也不怎地唬人就是。”
童子听得妇人寻问，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哎哟，坏了事，虎爷爷不慎走漏了口风。这凶妇，怕不是对我家母老虎，也起了坏心思!”
仍两眼紧闭，童子呜呜哭了一阵，道：“呜呼哀哉，你这泼妇，管你鸟事，且速速取了虎爷爷性命便是！”
杨欢欢皱了皱黛眉，又轻笑道：“你这毛头小妖，自家贪吃我马儿，却怪那母虎害你，真真好没道理？”
旁边方老四轻声道：“三当家，小的先前同许二混营生时，常遇那潦倒帮闲汉子，贪杯醉酒起来，便责怪家中父母妻儿，不甚如意。
这虎妖，怕也是如此这般了事。”
童子使手抹了抹泪，骂道：“你懂个球。”
杨欢欢见他油盐不进，不由紧了紧手中长剑。
那长剑轻抖，童子顿觉脖上，冰凉生痛，这才睁了眼。
见两人凶狠狠立了跟前，这毛脸货不由缩了缩脑袋。
它呜呜哭道：“你这恶妇，好不奸诈，害了本虎大爷，还待去谋了我家母老虎性命不曾，虎爷爷岂会中你奸计！”
杨欢欢听他口中琐碎，没好气道：“那母虎好好躲了一边，又没害我马儿，我且懒生是非，去招惹它作甚？”
童子抽泣道：“你这阴险妇人，休想从本虎大爷口中，得出一句言语，去害了我家母老虎，谋它一张好毛皮。”
说完，这虎妖双眼一闭，脑袋歪到一边作赴死状，颤声道：“那帮闲，且速速来剥皮、熬油便是。”
杨欢欢再使好言好语，问了他一番。
那童子紧闭双眼，泪水直流，只是不言。
妇人再紧了紧手中长剑，那童子浑身打颤，仍是不语。
杨欢欢见他如此，好不着恼。
良久，妇人皱了皱黛眉，叹气道：“罢了，罢了，不料小毛头妖，这般重情重义，取他性命，我也心有不忍。
且放过他这一遭，只今后莫再出来害人便是。”
说完，妇人长剑归鞘，再不理他，挥手带着方老四，便寻来路返去。
方老四见三当家如此，也只得紧跟了她身侧，不敢落下半步。
两人一走，林中顿时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