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欢欢拉过马安抚过去,这才转头对三匪道:“大哥,去那安庆城,快马急行也得两日多光景,你我这一路上,且莫再生些琐事,耽误了时辰。”
甑达旦见她出言交代,忙拍着胸口,咧嘴笑道:“放了心便是,一路只听三妹的差遣行事。”
杨欢欢知这厮浑赖,也不多言,甩身上了马。
又见三匪爬上了马车,她这才拨转马头,领前沿着青石道,缓行而去。
三匪上了马车,见那车把势,竟是老熟人,不由相视一愣,心中齐呼道:“日他娘,是这老杀才!”
甑达旦大手,拍了拍车把势肩膀,咧嘴嚷道:“陈老头,上回使得好一趟疯马,颠得你家爷爷腰酸背痛。
这回也无闲球事,可要把把稳稳使了去,再莫疯癫。”
那车把势,正是与三匪代办路引的陈老实。
吃了这大当家重重一拍,他老胳膊老腿,身子经不住晃了几晃。
上回吃了三匪一些油水,他也不好发作,只有苦着一张老脸,笑道:“晓得哩,晓得哩,客人且把心放了肚中就是。”
便赶马跟着杨欢欢而行。
三匪进车厢中坐了。
不几,甑达旦、许二两货鼾声就起。
方老四独坐无聊,便钻出来车前坐了,与陈老实闲扯淡。
县城里车马需得缓行,陈老实使不出浑身本事,也乐得与这后生应付几句,消磨时光。
方老四笑着打趣道:“陈老爹,你家丫头好不刁钻!前日里去家中白送钱使,茶水也没几口吃吃。”
陈老实“嘎、嘎”干笑道:“你这后生,我家那闺女,好不知礼,方圆里街坊谁人不知,何人不赞?
要不,且做了我家女婿,不说茶水,那酒食见天里不断,与你糊弄了便是。”
方老四脑中浮过那双灵动大眼,暗道:“我去,若不糊弄,那丫头还真有些看头。”
这小子面上微红。
他怀中有大笔钱货,心中便活络了几许,摇头叹道:“你这一说,我倒是乐意,只你家丫头年纪尚小,等她长成了,我家娃子怕都四处跑了,却等不及她。”
陈老实刚才嘴瓢,话才出口便有些后悔,嘿嘿笑着,哪敢应他言语。
三人上回是那心狠手辣的浑莽货,老头便嘴上使马不语。
闲扯几句,方老四奇道:“陈老爹,你不是那镇上,四通车行的总把势,怎地也接这县里的买卖?”
陈老实闻言笑道:“听这话,老头子便知你这后生,不是周边里人。
我家车行,家大业大,不只这宜平县内,在整个镇南周边,那分号实实是多如牛毛,有好大声势!”
顿了顿,老头续道:“只近日这县里生意却好,各分号里车马十分紧凑。
那镇上人稀事少,见天有甚浑球事,老头便调了过来,听使唤就是。”
方老四不愿泄了底细,便笑着应道:“听得你老这番言语,才知了这般缘故。”
陈老实起了谈性,又和方老四,有过大笔钱银买卖,望着前面隔了几十步的妇人身影。
这老头凑过脑袋,作神秘状,悄声道:“你这后生,可知这一趟车马花销多少?”
方老四按行情估摸了下,也作悄声道:”二、三两银子,总怕是够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