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那趁早的男女老少,作个乡农打扮,挑些瓜果菜蔬箩筐,摆上道边。
或架了牛车、驴骡停在稍阔处,就等主顾偷他些懒,莫去集市中采买,且上来照顾些生意就是。
还有些推车行货,走走停停,好一路吆喝。
那街中居户主家婆,听得这些言语,或疾步出门拦了,或楼上把开窗格喊住,挂个篮子而下。
这般许多,实实是言不尽述。
只这县中,有处稍有不妥。
其时,那女子装扮颇多风气,并无所禁,自在街沿道上行立无惧。
有作那端庄保守的,有作那成熟稳重的,有作那清新寡淡的,有作那风流俊俏的,有作那青春年少的、有作那娇蛮跳跃的。。。
如此种种,这方老四在山中待过几月,见头母猪,都要打望它一番,久不见此风景也。
更兼昨夜细细研读册中,许多不可详述之言语,这小子此时,见着有些女子身影,心中便会使些歪念。
别人家姑娘媳妇,还无所觉,他倒是有些面皮发热,各种杂念多了起来。
且说方老四这一路行去,目中闪缩,暗道:“我去,如今怀中,也有千许两银子货,大把身家,不如且回家去,谁知他银钱来路?县里城中好地段,托牙子办他处街宅,正好胡弄得一门营生。”
至此,又暗道:“只这处宅院,需得远离了大小道道观观才好。”
又及,这般身家,娶他几房妻妾,怕也能作数,正好实践一番,那册中不可详述妙言语。
毕竟,少年离家已久,心性变幻。
心念一起,这小子又琢磨道:“我家大哥,既如那册中人一般,考运奇差无比,又没那册中人好艳运,见天只坐了熟读书,小事不理大事不问。
且去找些车老头那般人,暗地里使他一些银子,代办代办一番,与他打开路子,寻个出身,岂不妥当?”
纷乱思量中,方老四面色渐松,行步其中,更是身飘飘然。
那与他错身而过一人,本愁眉苦脸的,见了方老四,这人不由连连摇头:“可怜可怜,这是哪家少年郎君,如此这般小年纪,读书作疯癫呐。”
这县中每年总会,出几件读书不顺、化作疯癫的案子,县里人早知晓这些稀奇趣事。
这路人之前行来,见方老四独自行路,眼神恍惚、面上顾自眉开眼笑,以为又多了位可怜虫。
心下好生叹息,赶回家中,这事正好与人闲扯淡一番。
方老四还不知,被人作了疯癫可怜虫,只管那一路悠悠行去。
不久,行到一石拱桥。
桥上人流不旺,这小子爬上桥中高处,便依住石栏杆打望。
低头见河中水流缓缓,抬头便看两岸垂柳淡淡。
远处有那偷懒人家,已赶了鹅鸭入水,嬉戏找食,水面上只浮起点点残烟。
这般扶在石桥上,正自四顾,方老四突地见着对面桥头,并肩行来一对好身形。
正是隔壁那对男女!
此时,方老四站于石桥最高处,四周情形皆收于眼底。
那对男女形样打眼,行入周边,他本应早该瞧见才是,何至于到了桥头处,才去注意?
这小子心情舒畅,这时也是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