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锲子·失落的神话(1 / 2)

一·时之砂

当大多数人归于庸者,碌碌一世;而总有一个或一部分人是因时代而生,独绝于这个苍生俗世的舞台。

其后,被崇为神,被冠以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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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时光的这条长河未经此处,未起波澜,或将毫无生气的一直流淌下去。

这里的天空欲昏而黄。

不起风,不飞沙。

兽是凶残狠戾的兽,人是更为凶蛮的灵种。

他们止有一点灵性,不知五谷杂粮,群行如狼、惯于蛮勇,粗通器械。

飞禽走兽、爬虫人羽,决于这无垠大野。胜生败亡,优存劣汰。

血腥玷污仅有的灵气,弥漫于整片大地。

清升浊沉本应是早已远销殆尽几乎连渣滓都不该剩下的传说。

或许曾依稀传于某些灵智残余的“人”口耳,竟是断断续续的传衍了下来。

所以,有些东西的觉醒是注定的。

------他,就是。

没人记得清,他是从何而来。如同这片大地上升落亘古不息的日月般,明明突兀偏又自然的存在着。

他,仿佛居世已久。

于这苍莽下的血腥野蛮中,独立如孑舞,卓尔不群。

因他,大地的某一处开始点起了火。

因他,人种开始走出洞穴,群居于原,不再居无定所,堆垒树木、推积大石,形成粗陋名可为“村”的概念。

他,总是匆忙。

行走在大地上的每个角落。

起初,他是孤绝的的一个人;不知过了多少年月,开始有了追随、并以他为信仰的从者。

从者们,从野蛮到文明很快超越了大地上的其他人种。

越是追随,越是崇拜。

因为他,从者见识到了土地以外的“海”、原野之外的险峰。识了原初之数、知了日月之名、明了有别于禽兽的行为准则。

他称这些为礼仪与德操。

不知日落月升多少次。

从者随他从黑发走到白鬓、从青壮走到老暮。

从者们又几经更替。新的从者加入,年老的从者退守。有人灵性开化而来,也有人秉持他的教育而去。

他走过,礼智从蒙昧中发芽、人种从兽性中升华。

他赋予了“他们”人的名称、定义,还有对于自然的探索,以及自身潜力的引导。

水与火,原初之力在人们身上被矫正,而有所节制的使用起来。

二·大地

亦因此,他有了迷茫。

这迷惑最初来缘于脚下所踏行的大地。使用水火之力几乎是人兽的普遍本能,这里天光昏聩,正是因为水火元素的过于充盈。

但,明显还缺了什么?

于是,他入了凶险至极的南方大林,在几乎被灼热、浑重的炎林气息折腾的几生几死之后,他见识到了一直存在的第三种原初之力的使用。

-----那是被他冠名为大地獭的巨型猛兽与大泽之中十数丈长的水生霸主森龙蚺的生死恶搏,那一战惊天动地、数里方圆之内的禽兽们为之战栗匍匐。

那是大地与狂澜的对决。

那时五丈高的大地獭或以前掌或以后足震击地面,便使得森龙蚺所处的渊流中分、地裂成壑,而森龙蚺在大泽中长啸将水舞如龙横蔽了森林的天空。

那场争斗,远远超过了人种与野兽群的规格。

战斗中心一里之外的从者们面色惨淡、惊如将死,而他虽有震动,但心中的波澜却是远远超过了来自于画面的质感。

半日之后,两只巨兽两败俱伤,若非饥饿中想要吞噬他们这群人用以充饥,也不会被他所凝成的巨大水刀斩杀。

从者们劫后余生,欢呼雀跃;为他所赐予的战果无上感怀。

但那场战斗的胜负,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这,就是他想要找到的,关于大地之力的使用直证。自然间的一切有声、有形的力量都可以被人使用。

只是,需要一个掌控的途径。

三·沉沙

他,走出炎林之后,北上。

见识到超越认知的炎林禽、兽对于自然之力的使用后,心中的迷惑不减反增。

自然之力为何似乎与生俱来?

这种力量的存在若是依大地上的物种毫无禁制的使用早该崩坏了这个世间。

但,悠长岁月以来,直至如今人种灵性初开,天地间竟一成不变?

他见过那些乱陈于林、野、地下的众生尸骨,还有一路行来倒下的人种、非人。研究、推断,得到了一个细思极恐的结果-------人种的平均寿命每况愈下,非人的生寿却是得到了强化提升!

究其原因,正是这自然恩赐的力量的使用。

它,使人因为体质难以承受而暗中折损了人种的生命力,力量的掌握日胜一日,身体却仍旧、甚至不如从前,结果可想而知。

而非人则不同,自然之力的渗透下,灵智和躯体渐渐达到了均衡,然而使它们的生寿得到了完美的提升。

只因为非人的体质和适应力远远强于人种,这是既定的事实。

人种想要保证生命,祛除疾病、规避灾害,便是要规范合理的使用这自然之力和提升自身的身体强度、

但,无疑这自然之力是有污染的。

就在这短短百数十年间,他见证了太多禽、兽,甚至人种本身的异变。

他传教了人种如何使用自然之力、社会文明,也因此使人种为之所害!

大规模、无法控制的自然之力呈几何递增的使用量,飞速改变着这个原始而愚昧的世界。

他曾在月下扪心自问,反思自己的对与错-----文明进步是没错的,那错的又是什么?

充盈于世间的自然之力日甚一日的浓郁,无数物种在其中生灭异变。

天地,那么大。

这些力量却没有逸散、没有被转化。

这天地明明广阔无垠,却又像一个狭小、被挤压的封闭体。

连他,也轻易的感受到了压迫感。

那一夜,他站在大陆东南北的中位点(他所丈量观测得出)。

黄色的月轮在天空的最中点悬明。

沉厚的昏黄,经年郁结着来自这大地所有角落宣泄的自然之力居高临下、步步低倾。

地曾见裂,天穹如故。

那一刻,他望眼穹顶,又思及炎林中低飞的羽虫。

它们如负重物不得高飞。

“至少它们飞起来了,不是么?”他心道。忽的灵光闪烁,口中更是喃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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