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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心已经做出选择(1 / 2)

第二次來到市。甘璐坐的动车组。速度确实很快。不过三个小时就到了。火车站有会务组统一接站并安排住宿。她与來自邻省地级市的一位女老师住同一个房间。下午便是安排到市一所重点中学分别听公开课。晚上还有一场讲座。

第二天研讨结束后。从吃饭的地方出來。据接待的老师讲。离宾馆并不算远。大家都决定步行回去。一路谈笑。三三两两走着。

甘璐上次在这个城市的穿行。实在算不上愉快的记忆。然而她并不喜欢沉湎于自伤自怜中。当老师少有出差的机会。暂时脱离日复一日的单调工作。也算是一种放松。这天天气很好。春风和美。吹得人暖洋洋的。她顺着人行道走着。与同伴闲聊。心情不由自主地好了起來。

尚修文打來电话问她在干什么。她稍微放慢脚步。落在后面。笑着说:“闲逛。这条路叫春明路。种了很多意杨。街道很安静。”

“我知道那个地方。附近几条并列的路全是春字开头。春明路、春深路、春和路、春风路、春江路。”

甘璐被这些富有诗意的名字打动了。“这些路名都很美。也和这个季节很相衬。”

“我家以前就住春深路上。我在那住了快十年。那条路和春明路平行。沒有多远。种了很多泡桐。到了这个季节就开出紫色的花。很美。” 尚修文的声音中带着疲惫。“我要有时间就好了。可以陪你一块走走。”

“你很累吗。”

“是呀。有一点儿。”

“你不会还在办公室吧。”尚修文只轻声一笑。她无可奈何地说。“逼着别人陪你加班并不好。你也得注意身体。”

“这个周末要接待几个大客户。恐怕还是沒有时间回去。”

“我会告诉妈妈的。我快到宾馆了。你马上去吃饭吧。”

放下手机。甘璐向跟接待老师打听了一下方位。只说想独自转转再回宾馆。她穿过一条窄窄的横巷。走出差不多100米的样子。果然看到了一条笔直的柏油路。

这条路和她刚才走过的春明路一样。并不宽阔热闹。带着几分市区里难得的幽静意味。但道路两旁并沒如尚修文说的那样种满开了紫色花的泡桐树。她有几分踌躇。见路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先生悠闲走过。连忙打听:“您好。我想请问一下。这条路是春深路吗。”

老先生十分和善。点点头:“对。”

“那这些树是泡桐吗。”她指一下道路旁边那些并不高大的树。

老先生笑了:“这些是栾树。泡桐几年前就被统一换掉了。可惜啊。种了几十年。全都是大树了。开的花也漂亮。可是据说那种树材质疏松。到了一定年份就不合适当行道树。当时为这件事报纸上还登了市民來信讨论呢。”

谢过这位老先生。甘璐顺着人行道慢慢向前走着。她想。尚修文大概在那年结束父亲的公司。卖掉房子以后。再也沒回到这个城市。更不要说探访过去的住处了。所谓沧海桑田。似乎只是一个空泛的说法。可是生活中那些根本无法抗拒的变化每时每刻都在悄然发生着。

他曾在这条路住了十年。看泡桐花开花落。从青涩少年到青春韶华。有过年少轻狂的幸福时光。有过意气风发的恋爱。直到黯然离开再不回首。

而她少女时代也有一条深埋于自己回忆之中的路。路上有枝繁叶茂的梧桐树。有迷宫一样纵横交错的小巷。有一个男生的高大背影。

那些存在于记忆之中的路已经不复依旧。每个人都有只属于自己的过去。谁又能介入谁生命中那一段回不去的时光。

终于走到了路口。眼前是一条车水马龙的大道。她回头看看春深路的路牌。在心底帮尚修文说了一声再见。就让回忆沉淀于心底。她要参与的是他现在与将來的生活;他们要共同面对的。还有未來的无尽岁月。

第二天中午。学习交流活动结束。好几个老师都想利用周末逛下一本地景点。推迟一两天回去。甘璐则直接去了长途客运站。坐上了开往j市的大巴。

市和j市之间全程都是高速公路。道路两旁一派春色正浓的景致。桃红枊绿。青翠的原野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三个多小时就到了j市。她出客运站后。叫了辆出租车。直接到了旭昇钢铁公司在市区租用的办公楼下。头天尚修文给她打电话时。她并沒提到今天会过來。存心想给他一个惊喜。可是到了以后。她仍然有点儿迟疑了。不确定这算不算是打扰他的工作。

她看看时间。不过下午三点半。如果要挨到他下班。就得在这个城市独自闲荡。她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站在楼层分布图前研究了好一会儿。确定旭昇占据了五层楼办公区。董事长办公室在十六楼。她才上了电梯。

办公室大门紧闭着。外面接待区坐的一位秘书模样的年轻女孩子。用照章办事的口气问她:“请问您贵姓。和董事长有预约吗。”

她一向在学校工作。倒沒见识过这种排场。只得说:“我姓甘。沒有预约。”

“对不起。沒有预约的话。我恐怕不能安排您跟董事长见面。请先到办公室跟主任联系。讲明您的來意。让他來安排由哪个部门接待您。”

她好笑地想。看來这意外惊喜很难玩成功。她拿出手机。正要打尚修文的号码。那女孩子却突然站了起來。一脸惊异:“您是不是尚总的太太。”

她一怔:“呃。我是尚修文的妻子。”

“对不起对不起。尚太太。我刚才沒认出您來。”

“我们又沒见过面。不认识我很正常啊。”

“尚总桌上有您的照片。您请进去坐。要不要我给尚总打个电话。他去市里开会了。不知道还需要多长时间回來。”

“不用。我在这里等就行。”甘璐随她走进办公室。里面铺着厚厚的深色地毯。十分宽敞明亮。布置得古色古香。一张大得惊人的办公桌摆在中间。一面墙壁是摆满线装书的书架。靠窗边放着一组雕花太师椅和茶几。所有家具都是深色实木。墙上挂着名家手书的一幅《念奴娇赤壁怀古》。显然都是吴昌智的趣味。尚修文沒做丝毫改动。

“谢谢你。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坐会儿就行了。”

那位秘书答应一声。退了出去。她带着几分好奇地走到办公桌前。上面果然摆着一个相框。装的正是她与尚修文在马尔代夫度蜜月时拍照片。

她拿起相框凝视着。照片里尚修文正微微低头看着她。笑意从眼底一直延伸到嘴角边。而她笑得无忧无虑。

门上响起轻轻的敲击。秘书端了一杯茶走进來。笑道:“尚太太。您随便坐。这边是洗手间。如果累了。那个隔门后面有间小休息室。尚总平时会在那边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随时可以叫我。”

甘璐再次道谢:“谢谢你。如果尚总打电话回來。别告诉他我过來了。”

年轻的秘书显然对任何涉及到浪漫的安排有着天然的兴趣。带着兴奋的笑点头。走出去反手关上了门。

甘璐在说不上舒服的太师椅上坐着看了一会儿书。百无聊耐。还是走过去拉开了做得看似与书架连成一体的隔门。里面果然是一间小小的休息室。放着一张单人床。一个按摩椅。十分整洁。她这几天和陌生人住同一个旅馆房间。睡得并不踏实。再加上今天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多少有些累了。放下行李袋。脱了外套和鞋子躺了上去。沒过多久。便朦胧睡着了。

等到被外面门一响。她惊醒过來。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长时间。只听尚修文的声音传了进來:“……把这份资料马上拿去交给魏总。请他跟你核对一下数据。通知公司其他高层管理人员六点钟开会。”

秘书答应一声。走了出去。甘璐坐起身來看看表。已经将近五点半了。想不到他还要开会。竟然辛苦忙碌到这个程度。不禁有些心疼。她正要穿上鞋子走出去。只听办公室门再度被重重推开。一个人走了进來。尚修文的声音响起:“贺小姐。我不记得我跟你约过。而且你最好记得敲门。”

甘璐顿时僵住。保持着脚一半放入鞋内的姿势。心狂跳起來。她有沒來由的紧张。几乎想马上走出去。可是又不由自主想听下去。这样矛盾的心理让她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贺静宜走近他的办公桌。紧盯着他。厉声问:“尚修文。吴畏做的这件事。是不是你指使的。”

“什么事。”

“他……敲诈我。”

“与我无关。”尚修文简短地回答。

贺静宜的肩膀突然垮了下來。既像松了一口气。又像一下失去了刚才兴师问罪的气势。声音低了很多:“我就知道。你是不会这样对我的。修文。”

尚修文沒有回应。

贺静宜急迫地说:“请马上帮我找到吴畏。让他把那个录音文件交给我。价钱好商量。”

“我说过。吴畏的行为与我无关。如果你想跟他做某种交易。请直接跟他联络。”

“你明明知道他恨我恨得要死。早就说要给我好看。这次处心积虑就是要整垮我。怎么可能跟我交易。”

“恐怕我爱莫能助。”

“修文。你明白那个录音文件意味着什么吗。我甚至可能因此坐牢。”贺静宜再也沒法保持镇定。声音中带着绝望。

“他录了哪些内容。”

贺静宜紧咬嘴唇不做声。尚修文淡淡地说:“我不是非打听这个内容不可。”

“我和冶炼厂主要领导……做了数目不算小的交易。操纵职代会通过亿鑫的兼并方案。他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拿到了我们的对话录音。”

饶是一向镇定。尚修文也大吃一惊。关于冶炼厂职代会那个表决。本地流传着各种风言风语。更重要的是。职工也有很强烈的反弹意见。甚至联名去有关部门上访。今天他去市里开一个民营企业发展会议。也有人对他提到了这一点。可是谁都不便提出公开质疑。就他所知。吴畏在接到妻子陈雨菲离婚的要求后。醒悟到被贺静宜算计了。还曾打电话破口大骂她。可是只换來她一阵嘲笑而已。此后他一直行踪飘忽不定。很少跟家人联系。现在居然会出手拿到如此关键的证据。实在出乎意料。

“你居然敢这么铤而走险。玩火的胆量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贺小姐。你看看那边职工的反响。政府各个部门都已经高度警惕。生怕激起不测变故。”

“请你理解我。修文。我有压力。本來整个中部地区的投资都由我负责。可是这边进行得不顺利。那边省城的项目已经被聂谦接手过去。如果再搞不定冶炼厂兼并。我的职业前途就完了。眼下你得帮我找到吴畏。”

“你说他敲诈你。那么应该跟你出了条件。他要求得到什么。”

贺静宜再度焦躁起來:“问題就在这里。他放了一部分录音给我听。我问他想要多少钱。他大笑。只说改天放剩下部分。不过不见得是放给我听。也许检察院很快会请我去喝茶。叫我最好收拾一下。省得措手不及。”

“这可不是一个标准意义上的敲诈。”

“我一定得拿到那个录音文件。不管花什么代价。”

尚修文沉吟不语。贺静宜突然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修文。我可以退出冶炼厂的兼并。甚至可以写报告给老板。放弃收购旭昇的计划。请你一定要帮我说服吴畏。千万不能将那个录音流传出去。”

“你冷静一点。”

尚修文试图抽回手。然而贺静宜再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他的腰。有些急迫而语无伦次地说:“我去监狱探视过我哥哥。他只比我大三岁。现在已经像一个半老头子。虽然得到过减刑。可还有两年多才能出狱。每次从那里回來。我都要绝望很长时间。修文。你不知道我害怕到了什么地步。”

“请放开我。”尚修文烦恼地推拒着。可是贺静宜的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衬衫。柔软的身体缠上來。脸贴在他的胸口。他只觉得衬衫上一阵湿热。她显然哭了起來。

“修文。我害怕。从跟你分手以后。我就一直害怕。从來沒摆脱过。我爱你。我已经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也不可能再有人像你那么爱我。我知道。兼并冶炼厂和试图收购旭昇这件事伤了你的心。可是我事先真不知道你是旭昇的大股东。等你接替吴昌智当了董事长。我已经骑虎难下了。”她哽咽着仰起头看着他。“你要体谅我。我沒有办法。修文。在亿鑫我只是一个高级管理人员。我跟陈华现在真的沒有私人关系。不做出成绩。我就难以立足。请你理解我。我并不是要针对你。”

“好了。我理解你身为亿鑫职员的行为。请松手。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尚修文试图拉开她的手。她却紧紧缠住他。不肯松开。

“修文。”贺静宜大睁着那双满含泪水的美目。恳求地看着他。“你不会眼看着我去坐牢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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